夜幕低垂,荒野中风声呜咽,如泣如诉。车外的张天落正凝神思索接下来的行动,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从车内投来——是白扇。那眼神冰冷黏腻,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让他浑身不自在。白扇周身始终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之气,更让他在意的是,自遭遇袭击到洞中搏杀,再到今日清晨,这人竟从未与墨谪仙正面相对。
“这事蹊跷得很。”张天落暗自腹诽,夜风吹得他衣袂翻飞,带来一丝寒意。“墨谪仙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莫非这两人在玩什么心眼?”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相比之下,他倒是对邱龙颇有好感。那汉子直爽豪迈,甚至比孙十三还要憨厚几分,让他不禁想起……阿八。思绪及此,心中又泛起几分怅惘。“唉,阿八那个傻小子,现在不知在哪儿快活呢。”他迅速挥散这些杂念,转头向车窗内瞥去,却见白扇并无任何异常举动,只是静静凝视着拉车的马匹,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张天落暗自嘀咕,心头的不安却愈发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线索被自己忽略了,就像拼图缺了最要紧的一块,让人心神不宁。
正当此时,前方骤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骑快马自林间疾驰而出,马蹄踏碎月光,溅起点点寒星。马背上的孙小八浑身浴血,衣甲破碎,显然经历了惨烈恶战。他冲至车队前,用尽最后气力嘶喊道:“前方……有埋伏!是契丹人!”话音未落,人已从马背重重跌落,溅起一片尘土。
整个车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墨谪仙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全体戒备!护住车辆!”声音如金铁交鸣,瞬间压住了场面的嘈杂。
孙伯武与王大刀立即指挥众人收缩阵型,刀盾手在外,弓手在内,将载有伤员和女眷的马车团团护住。训练有素的墨家子弟迅速组成防御阵型,动作整齐划一,俨然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张天落下意识握紧腰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才消停多久,又来?这群契丹人是不是闲得慌?”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前方树林。果然见林间人影闪动,弓弦响处,箭矢如飞蝗般激射而来!
“举盾!”孙伯武怒吼道。
持盾者纷纷上前格挡,盾牌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箭雨叮叮当当打在盾面上,但仍有多支箭矢穿过缝隙,数人中箭倒地,哀嚎声顿时不绝于耳。
箭雨稍歇,数十名黑衣蒙面骑士自林间呼啸而出。他们手持弯刀,目露凶光,如一股黑色旋风直扑车队中心——那辆载着白扇、邱龙与孙十三的马车!
目标明确得令人心惊。
张天落心头一震,瞬间明了——这些契丹杀手不仅要截杀墨家,更要灭口!邱龙与白扇,必定知晓了什么惊天秘密!“得,这下可好,拉了一车的烫手山芋。”他在心里哀叹,手上却毫不含糊,长刀已然出鞘。
混战顷刻爆发。金属碰撞声、喊杀声、马蹄声交织成一片,血光四溅。
墨谪仙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般迎上杀手头领,剑光闪动间已有数人倒地。孙伯武与王大刀亦奋勇迎敌,死死护住车队两翼。张天落游走在战阵边缘,刀光起落间必见血光,专挑敌人阵型的薄弱处下手,身形飘忽如风。
然而这些黑衣骑士见突袭未果,竟发出一声呼哨,迅速撤入林中。这场袭击来得突兀,去得匆忙,倒像是临时起意,令人摸不清真正意图。“这就跑了?未免太儿戏了吧?”张天落收刀入鞘,暗自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孙十七快步走来,面色凝重道:“李如江和陈均敏跑了。”
孙伯武怒道:“谁负责看守的?”
孙十七欲言又止,终是叹气道:“是……墨星和孙又左。”
孙伯武顿时语塞,正要发作却见墨谪仙摆手道:“无妨,走了便走了。”说罢一提缰绳,径自离去,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天落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么重要的人说放就放?墨谪仙这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孙伯武只得整顿队伍继续前行。他心中无奈,这支队伍表面由他统领,但重大决策终究还是要看墨谪仙的意思。这位墨家巨子看似放任,实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暮色四合时,车队抵达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庙宇虽显破败,朱漆剥落,蛛网纵横,但主体结构完好,殿宇尚可遮风避雨,足以让众人暂歇一夜。孙伯武指挥着清理出大殿一角,生起篝火,安排值守,一切井然有序,显露出老练的行军作风。
张天落靠在大殿廊柱下,目光扫过庙内景象,暗自嘀咕:“这庙破是破了点,总比睡野外强。希望今晚能睡个安稳觉,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只见墨谪仙与陈怡在角落低声交谈,神色凝重;孙念宁就着火光翻阅书卷,仿佛超然物外;清宁如石雕般守在赵静遥身旁;王大刀擦拭着爱刀,孙爽则仔细检查车马。角落的干草铺上,邱龙再度陷入昏睡,白扇闭目调息,孙十三在一旁照料,眼神却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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