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的手悄然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孙十三则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似乎想要躲到巨石后面,却又强忍着恐惧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清宁姑娘,收起兵器吧,”听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动起手来,你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他的话不是威胁,而是简单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源于绝对的实力。
“那就试试。”清宁冷声道,眼中战意燃起。她习武多年,还未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她的脚尖微微点地,身体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张天落却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剑柄:“等等。”他笑着说,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眼神却异常清醒:“既然试也试了,看也看了,也该走了吧!”他转向听云,目光中带着探究,“阁下应该不会阻拦吧?”他的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看不出内心的紧张。
听云道:“可以啊!本来我也没拦你们啊!”他侧身让开道路,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如云舒展。他的动作优雅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放行。孙十三迟疑片刻,率先迈步:“跟我来。”他领着二人来到巨石前方。石面上苔藓斑驳,近看才发现上面刻着些模糊的图案,似图非图,似字非字,透着一股古老神秘的气息。那些刻痕深浅不一,显然不是同一时期所刻。
待三人身影没入巨石之后,听云身后悄然出现另一个人。是个平头正脸的中年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貌不惊人,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在浓密的眉毛下闪烁着精光。
“阿六,你怎么看。”听云头也不回地问道,依然望着那块巨石,仿佛能看透其后隐藏的世界。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淹没。
中年人叹息道:“叫我龙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无奈。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柄,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听云也不在意,笑了笑,笑声清越如山泉击石。“其实也无所谓,我只是想着他挣扎探索,至于别人的死活又算得什么。”他的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而非人命。一片落叶从他面前飘过,被他随手拈住。
龙和道:“那使命呢!”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在意。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块巨石,仿佛在担心什么。
“使命,只是噱头而已,没有动力怎么向前呢!”听云轻描淡写地说,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不过是影子而已,他是我的影子,或者我是他的影子。”他的手指轻轻一捻,树叶化作粉末,随风飘散。这个动作轻巧得令人心惊。
龙和只觉得心中发寒,问道:“阁主,我们不进谷吗!”他的目光投向巨石,带着几分敬畏。他能感觉到从那块巨石后面传来的奇异气息,既熟悉又陌生。
“进谷,你家阿大不是好好相处的,我讨不到便宜。”听云摇头,兜帽下的面容隐约露出一丝笑意。这笑容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无奈。
“他只是个老农。”龙和低声说,语气中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尊重。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发白。
“老农,”听云轻笑出声,“历史的进程都是老农完成的,别瞧不起老农,你会吃亏的。”他转身,衣袂飘然,“走吧,让该发生的发生,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他的身影开始在风中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沉默在山谷间蔓延,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如泣如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远山如黛,云雾缭绕,一切都被笼罩在朦胧之中,看不真切,正如那未卜的前路。几只飞鸟从林间惊起,振翅飞向远方,留下几声啼鸣在山谷间回荡。
石头的另一面,张天落俯身细观石上纹路,指腹轻轻抚过那些被岁月磨蚀的沟壑。那些图案在斑驳苔藓间若隐若现,似星象排列,又似古老符文,在昏暗中泛着幽微的光泽。他的眼神渐渐凝滞,仿佛被吸入另一个时空。阳光从石缝间漏下,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这绝非寻常刻画。”他喃喃自语,指尖停在一处螺旋状纹路上,“你们看这走向——分明是某种机括的引导纹。”他又指向几处深浅不一的刻痕,“这些凹陷处的磨损程度,显然是经常被触摸所致。”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提高,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产生回响。
清宁闻言也俯身细看,长剑悄然出鞘三寸:“莫非是连环机关?需按特定顺序触发?”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石面上每一个细微的突起。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感受着上面熟悉的纹路。
张天落没有回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他的手指悬在半空,循着纹路的走向虚划:“从此处起,经三转七折,最终汇于中心点……这分明是前朝机关术中着名的‘九宫璇玑锁’的变体!”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难怪要以巨石为门,这下面必定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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