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仰首,望向天际流云。白云苍狗,变幻无常,聚散离合,自有其道。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在他灰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可视而不可听。可他多年以前便已明白:当一个人修行至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便能听见云的声音——听见天地呼吸、万物脉动。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交流,是灵魂与宇宙的对话。此刻,他听见云在低语,风在歌唱,整座山林都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你可以称我……”他缓缓说道,声音仿佛也与流云融为一体,“听云。”
“听云?”张天落眉头紧锁,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灰衣人,试图从他身上探寻出更多信息,“这名字倒是新奇,可光有名字,并不能让我知道你真正的来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那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触感熟悉而陌生。剑柄上的纹路似乎与他的指纹完美契合,仿佛这把剑就是为他而生。
听云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他的袍袖在风中轻轻摆动,如流云般飘逸。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来意?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看看在经历了种种之后,你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那份锋芒。”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在每个听者的心头激起涟漪。
“曾经的锋芒?”张天落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我如今不过是个努力找回自我的人,何来曾经的锋芒?倒是你,神神秘秘,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劈开对方神秘的外壳。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听云轻轻摇了摇头,宽大的兜帽随之微动,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谋划?我并无什么谋划。这世间之事,本就如这山间的风云变幻,难以捉摸。我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指引,做我该做之事。”他抬起手,指向远处起伏的山峦,“你看那山,它就在那里,不为谁存在,也不为谁改变。”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没有丝毫颤抖。
清宁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她向前一步,手中的剑完全出鞘,冷声道:“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有什么话就直说,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出她坚毅的面容。她的站姿稳如磐石,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听云看了清宁一眼,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小姑娘,脾气不要太急躁。这世间之事,急不得,也慢不得。”他的目光掠过剑锋,仿佛那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一件艺术品,“剑是好剑,但持剑之人若心浮气躁,再好的剑也发挥不出威力。”他的话仿佛不仅仅是说给清宁听,也是在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孙十三此时也壮着胆子开口道:“你……你到底想咋样?我们可没招惹你,你别在这儿吓唬人。”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依然坚持站在两人身边,双手紧握柴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听云将目光转向孙十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并无吓唬你们之意。只是,有些事情,你们迟早都要面对。”他的笑容里带着某种悲悯,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避免的未来。那笑容一闪即逝,却让人印象深刻。
“什么事情?”张天落追问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感觉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莫名的期待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听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一场巨大的变故,即将席卷这片大地。烽火将起,山河欲摧,众生皆苦。”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某种预言般的沉重,“而你,张天落,将是这场变故中的关键人物。”他的话在山谷间回荡,仿佛大自然也在为这个预言作证。
“我?”张天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成为关键人物?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要远离这个可怕的预言。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响,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听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普通人?你可不是普通人。你身上背负着特殊的使命,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张天落的灵魂,“就像种子终要破土,江河终要入海,这是你的宿命。”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使命?什么使命?”张天落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与所谓使命相关的线索。那些记忆碎片如同被风吹散的书页,零落不堪。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突然袭来的头痛。
听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望向远方的山峦,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群山连绵,如巨龙脊背起伏,云雾缭绕其间,平添几分神秘。阳光穿过云层,在山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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