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就是废物!”清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就凭你这点微末胆色,也配搅动‘诸圣’的棋局?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卷进这漩涡中心!”
张天落无力反驳,恐惧和极度的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蜷缩在肮脏的阴影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清宁脚边那个幽暗反光的黄金箱子上。那箱子在昏暗中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这个…这个鬼东西…”他声音嘶哑干涩,带着绝望的茫然和疲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为什么‘诸圣’…还有那个可怕的嬴政…都想要它?”这问题萦绕心头太久,此刻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下,终于问了出来。
清宁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她蹲下身,纤细却有力的手指轻轻拂过黄金箱子上冰冷而繁复的奇异花纹,眼神复杂难明,有忌惮,有厌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钥匙…信标…囚笼…锚点…”她低声念出几个词,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它是你穿越时空乱流的‘凭证’,也是将你死死束缚在这个无尽轮回泥潭中的‘枷锁’。它能打开通往‘归墟’——传说中万物终结与起源之地——的门扉,也能扰动这个脆弱世界既定的‘规则’轨迹……嬴政渴望得到它,是想借助它的力量,彻底掌控这个世界的‘规则’,编织他的永恒帝国之梦,甚至…窥探‘归墟’的秘密,实现他那狂妄的‘移天易日’的野心。而‘诸圣’…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要么想掌控你这个‘变量’,将一切导回他们认知的‘大势’正轨;要么…就彻底毁掉它,连同你,抹除一切不安定的涟漪。”
张天落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更加绝望,仿佛坠入一个深不见底、充满未知恐怖的深渊。“那…那你呢?”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清宁,“你要它做什么?你也想杀嬴政,你也要利用它吗?”
清宁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冰冷刺骨、近乎实质的寒光,死死锁住张天落,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刺穿:“利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不!我要彻底毁掉它!连同那个该死的嬴政,连同这个循环往复、令人作呕的轮回!一起炸成齑粉!让一切都归于虚无!”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这是我的宿命!也是…唯一的解脱之路!”
“解脱?”张天落看着清宁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与燃烧的疯狂火焰,心头莫名一悸。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女人,似乎也背负着难以想象的沉重枷锁。但毁掉?谈何容易!“就凭你?”他忍不住低声质疑,声音带着虚弱的颤抖,“嬴政…他根本不是人!你亲眼所见,他空手就能…”
“闭嘴!”清宁厉声打断,脸上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狼狈,随即化为更深沉的、火山般的愤怒,“我知道!所以我们需要周密的计划!需要等待最佳的时机!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坐以待毙!”
她烦躁地站起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半塌的土墙上,“哗啦”一声,簌簌落下大量尘土。“现在,带上你这该死的‘宝贝’箱子,跟我走!找个能藏身的耗子洞躲起来,等天黑!”她的命令不容置疑,带着最后的耐心。
张天落看着那个沉重的、象征着无尽麻烦的箱子,又看清宁冰冷决绝、毫无商量余地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彻底操控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他受够了!受够了鞭打,受够了被当成棋子摆布,受够了被这个疯女人如同牲畜般呼来喝去!至少,在长城那风雪炼狱之下,还有白启那样的同伴,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人性的温暖和同病相怜的扶持。而这里,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歇斯底里的杀意!
“我不去!”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清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要杀嬴政,你自己去!老子不伺候了!老子宁愿回长城搬石头!宁愿被巨石砸成肉泥,被风雪冻成冰雕!也比被你们当枪使,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强一万倍!”
清宁霍然转身!一股冰冷刺骨、凝如实质的杀气瞬间爆发,如同无形的寒潮,将狭窄的巷道彻底冻结,牢牢锁定了张天落。“由不得你!”她一字一顿,如同冰珠砸落地面,一步步缓缓逼近。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里,虽然长剑已在秦宫被毁,但此刻赫然别着一把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青铜短匕!“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她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冷酷,“我现在就送你上路!省得你落入嬴政或‘诸圣’手中,成为更大的祸患!”
死亡的阴影,冰冷、粘稠、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降临!张天落看清宁眼中那毫不掩饰、纯粹到极致的杀意,毫不怀疑下一秒那冰冷的匕刃就会精准地捅进自己的心脏。极致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和四肢百骸,长城风雪中刀锋临体的冰冷触感再次清晰浮现。他浑身僵硬如铁,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刚才那点豁出去的勇气在真正的、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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