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黄林寺的晨钟声还没来得及漫过后山,林异就被一阵细碎的震动惊醒。他和玄阳靠在封印石碑旁打坐了半宿,玄阳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浸血,绷带渗出的血迹已凝成暗褐色。震动不是来自地面,而是从和石碑相通的地方传来——那是锁妖塔的方向,细微却持续,像烈渊的愤愤不平。
“师傅,您感觉到了吗?”林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药盒,金龙杖斜挎在肩上,杖里的镇魂针不停异动。“从寅时开始,锁妖塔那边就一直在震,我去塔门口看过,符咒上的光在闪。”
玄阳撑着石碑站起身,脸色比清晨的雾色还沉:“烈渊的残魂虽平,但他昨晚提到的‘镇邪针’,恐怕出事了。”他接过林异递来的伤药,草草往肩膀上敷了些——“所谓镇邪针,是玄辰老祖当年寻来加持过的十三根上古神针,长约尺许,镇在锁妖塔各层阵心,专司镇压地底冤魂,与你金龙杖里的“镇魂针”虽同源,却更具本源镇压之力,走,去锁妖塔看看,晚了这些镇邪针要是被邪气蚀透,就真的拦不住冤魂了。”
两人沿着后山的石阶往锁妖塔赶,越靠近塔,震动越明显。石阶旁的野草微微颤抖,落叶翻飞着,露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竟被震得弹起半寸高。锁妖塔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青灰色的塔身布满岁月的刻痕,塔门上方那张泛黄的巨幅符咒,正泛着不规则的涟漪,像是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不对劲。”玄阳停在塔门前,灵力刚碰到符咒,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浪弹开,“符咒的灵力在流失,而且……里面混着幽冥教的邪气。”
林异凑近一看,果然在符咒的边缘发现了细微的黑色纹路,和他在忘川河畔缴获的引魂灯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幽冥教的人动了手脚!”他刚要催动金龙杖里的镇魂针驱散邪气,塔身光晕突然撕裂,自己开了道缝。
一股阴冷的风从缝里涌出来,带着霉味和腥气,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叮铃”声,像是金属在碰撞,又像是某种低语。玄阳从怀里掏出一副符文,符文在接触到风的瞬间,突然亮起金光,玄阳结了个印:“靠近镇妖塔,和我盘膝打坐,守住意念,随我用意识进去看看,阴魂在嘶吼,我们必须进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一阵恍惚,林异意识跟着玄阳进到锁妖塔内,林异发现自己脚不着地,自己可以随处飘行。来到第一层,两人都愣住了。锁妖塔一层的地面上,刻着的上古阵法正泛着暗赤色的光,光纹顺着阵法的脉络游走,像一条条细小的血蛇。阵法中央那根尺长的“镇邪针”——银白的针身竟染上了一层黑气,针尾系着的朱红流苏无风自动,每摆动一次,塔身就震动一下,显然已被邪气侵入。
“镇邪针在被邪气侵蚀。”玄阳的声音带着凝重,他飘向镇邪针边,每接近一步,脚下的光纹就亮一分,“烈渊的残魂与这十三根镇邪针血脉相连,他昨晚异动时,镇邪针的灵力出现了流失,幽冥教的人就是趁这个空子,把邪气渗了进来。”
林异跟在后面,突然感觉金龙杖变得滚烫,杖身里那十三根“镇魂针”开始剧烈震颤。此刻,这些镇魂针像是感受到了同源镇邪针的危机,竟自发从杖身飞出,悬在半空中,与地面上的镇邪针形成一道直线,镇魂针的金光与镇邪针的暗赤色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别碰它们!”玄阳大喊,可已经晚了——林异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飞在空中的镇魂针,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拽向镇邪针。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模糊,眼前闪过无数碎片:万魂谷的血色战场、烈渊引爆魂魄的瞬间、玄辰老祖将镇邪针一根根钉入塔内的画面……
“这是镇邪针里封存的记忆。”玄阳冲上来,好像能感知林异的所见所闻。他用镇魂串缠住林异的手腕,试图将他拉回来,“每一根镇邪针都封存着当年大战的片段,也封存着一部分冤魂的意识,你手里的镇魂针与它们同源,才会触发这种共鸣!”
林异挣扎着想要清醒,却看到更多的画面:幽冥教的教徒趁着夜色,偷偷在塔外刻画邪符;邪气顺着符纹路渗入塔内,像藤蔓般缠绕在镇邪针上;镇邪针里的冤魂意识在痛苦地挣扎,却被邪气困住,无法挣脱……
“他们想让镇邪针彻底被邪气控制,这样就能顺着镇邪针的力量,找到烈渊的残魂核心!”林异猛地回过神,他催动体内的真气,让悬在空中的镇魂针释放金光——这些镇魂针虽不及镇邪针本源深厚,却能精准散邪,他想借此帮镇邪针稳住阵脚。可金光刚碰到镇邪针上的黑气,就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弹开。此刻,锁妖塔塔二层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两人立刻往二层飞去,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二层石座上的“破邪鬼臣针”——那根通体漆黑的镇邪针光泽暗淡。二层的阵法光纹比一层虽然稍盛,但略有甚无,邪气扩散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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