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病号服的下摆,指节发白。
幻境里小芸的脸突然浮出来,她举着糖画兔子,发梢还滴着水:“哥哥,疼就喊出来。”
“我不喊。”我对着空气说,“我要变强。”
火团滚到胸口时,突然“嗤”地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股清凉,从心脏往四肢百骸淌,像喝了冰镇的酸梅汤。
我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世界变清晰了——老皮胡须上沾的瓜子碎屑,阿影耳朵尖的绒毛,甚至石板缝里那株半寸高的小草,叶子上的露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成了?”老皮扒着我裤腿往上爬,“你眼睛亮得跟电灯泡似的!”
我刚要笑,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是我在安宁医院学的本事——每当有穿白大褂的靠近,或者有药车的轮子碾过走廊,后颈就会先于耳朵发出警告。
“有人。”我猛地转头。
月光被云遮住了一半,古阵入口站着个人。
他穿件深灰色风衣,领口立得老高,脸藏在阴影里。
可我认得那走路的姿势——脚尖先着地,像生怕踩碎什么,是墨枫。
院长办公室的特护,总在半夜敲患者的门,手里端着带锁的药盘。
“你比我想象的更快。”他往前走了两步,月光照亮他的眼睛。
那是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像两块冻硬的玻璃,“但你不该擅自开启阵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话音未落,整座古阵“轰”地震了一下。
我踉跄着扶住石碑,看见头顶的夜空裂开道缝,一道金色的印记浮出来,像枚被烧红的铜钱,上面的纹路跟阵文一模一样。
老皮尖叫着钻进我口袋,阿影弓着背挡在我前面,喉咙里发出低吼。
“封印要开了。”墨枫的声音突然变了,像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沙哑,一个尖锐,“你以为你是天选?不过是个引子。”
他抬手时,我看见他手腕上缠着条红绳,绳子上挂着块玉牌——跟刚才碎在我手里的玉简,纹路一模一样。
阵文的光突然暴涨,刺得我睁不开眼。
等再能视物时,入口处只剩满地尘烟。
墨枫的风衣角还在风里飘了两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老皮从口袋里探出脑袋,胡须直抖:“他、他刚才的声音……像我爷爷临死前,被黄鼠狼掐着脖子说话……”
阿影跳上我的肩膀,尾巴尖扫过我发烫的耳垂:“后山。”她轻声说,“明天晚上,后山。”
我摸了摸心口的灵种,它又开始发烫了,这次的热里带着股锐劲,像把磨了一半的刀。
石板缝里的小草被风掀起,露出下面半截生锈的铁链。
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冷光——跟我在幻境里,看见爸爸被按在地上时,凶手手腕上的链子,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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