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门的门缝里渗出腐肉混着铁锈的腥气,我喉间发紧。
小芸攥着我衣角的手在抖,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阿影的尾巴扫过我耳垂,那是她在传递的信号——我们被圈养在精神病院三年,这是头一次,她的毛不是软乎乎蹭着我,而是根根炸起,像团带刺的黑雾。
哥哥...小芸的声音细得像蛛丝,那手...像爸爸养的大青蛇蜕皮前的颜色。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爸爸蹲在巷口给流浪蛇喂鸡蛋,蛇皮在路灯下泛着灰。
可现在这只手,鳞片边缘翻卷着烂肉,滴在地上的血珠滋滋腐蚀瓷砖,冒出淡绿色的烟。
老皮在我口袋里用鼠语尖叫:是307号!
上个月还在啃自己的脚趾!
他们往实验体脑子里注射了野人山的血晶!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上个月深夜巡房,我见过307号,他总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冲我笑,说哥哥的眼睛像星星。
现在那只手又往前伸了半寸,指甲刮过门框的声响,像用刀划开我脊梁骨。
蹲下。我把小芸按在墙角,后腰抵着消防柜。
阿影突然从我肩头窜起,黑影像道箭扎进通风口,几秒后天花板传来抓挠声——她在给铁爪狼清路。
老皮地咬了我手腕一口,疼得我倒抽冷气,这是他的暗号:往上看!
我抬头,安全门上方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通风管道里一团蠕动的黑影。
那影子越来越大,金属管道被压得发出呻吟,突然地一声,一团黑浪砸在地上——是头比我还高的巨狼,额间闪电状的疤痕泛着暗红,眼睛红得像浸在血里。
它的爪子刚触地,瓷砖就裂开蛛网纹,喉咙里滚出的低吼震得我耳膜发疼。
铁爪!阿影从通风口跃下,落在狼背,用脑袋蹭它的耳朵。
狼的红眼睛突然暗了暗,前爪扒了扒地,冲我歪了歪头——这是阿影教过我的信号。
我攥紧小芸的手冲过去,她却突然挣开我,指着狼背喊:哥哥看!
阿影脖子上的铃铛!
我这才发现,阿影项圈上那枚锈铃铛在发光,和灰袍男子给我的玉简一个颜色。
原来她不是普通的猫,是野人山修士的守护者——三天前她舔我伤口时,用猫语说过等狼来,就自由。
现在狼来了,我弯腰抱起小芸,她轻得像片叶子,瘦得能摸到肋骨。
铁爪狼俯下身子,狼毛扫过我手背,热得烫人。
抓紧。我把小芸塞进狼背的凹处,自己翻身坐上去。
阿影蹲在狼头,尾巴尖指向走廊尽头的档案室——那是存放我全家死亡档案的地方,也是疤脸博士藏着实验体编号007资料的地方。
铁爪狼突然仰头长嚎,音波像把无形的刀劈开空气,两边的保安应声倒地,手里的电棍砸在地上迸出火花。
我拍了拍狼颈,它立刻冲了出去。
风灌进我眼睛,我看见左边玻璃墙后,被震碎的实验舱里,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在爬,他们的后背鼓出奇怪的肉瘤;右边转角,疤脸博士的秃头在灯光下反光,他正往电梯跑,皮鞋跟敲得地板咚咚响,却没注意脚下的瓷砖在往下陷——老皮说过,地下实验室的承重墙被鼠群啃了三天,快塌了。
老皮!我摸了摸口袋,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咬了我手指两下,是。
两分钟前他顺着下水道钻走时,我往他脖子上系了浸过汽油的棉絮——灰袍男子给的玉简里说过,数据房的防火墙最怕高温。
现在我闻到了焦糊味,转头看见主机房的窗户冒出黑烟,里面传来的爆炸声,应该是老皮把棉絮塞进了服务器里。
陈丰!灰袍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他站在实验区废墟里,道袍破了好几个洞,手里捏着块碎玉,脸上却在笑:真正的敌人...在野人山玉匣里!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我只来得及看见他扔过来的东西——是块青灰色的石头,砸在我脚边,溅起的灰尘里,我听见他喊:护好小芸!
铁爪狼突然急刹,我差点摔下去。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被人堵住了,为首的男人穿定制西装,金丝眼镜上沾着血,正是青山市首富林怀远。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拿枪的保镖,枪口全对准我们。跑啊?他推了推眼镜,笑起来像条吐信的蛇,你以为那些老鼠和疯狼能护你?
你娘生你时血崩死的,你爹欠我三百万赌债,你妹妹...
住口!我吼得嗓子发疼,指甲掐进狼毛里。
铁爪狼的红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阿影的铃铛响得刺耳,狼嘴大张,我看见它的牙齿尖得能刺穿钢板。
林怀远的笑僵在脸上,他举枪的手在抖——三天前他来视察时,还摸着我的头说小疯子真乖,现在却像见了鬼。
撕了他!阿影的猫语里带着血味。
铁爪狼发出一声足以掀翻天花板的咆哮,前爪离地的瞬间,我抱着小芸纵身跃向出口。
风突然灌进衣领,我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和林怀远的尖叫,接着是铁爪狼的低鸣——它在替我们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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