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宋参谋长么?”南锦的声音裹着笑意,尾音微微上挑,像檐角垂落的丝线轻轻挠在人心尖上,“往常这个点,你都是在军区,今天怎么有空守着这两扇木门,当起‘看门人’了?”
宋朔被她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戳得往后微躲,听见妻子的话,脸上露出几分憨态,伸手攥住她的指尖。
“锦儿,”他的语气中带着讨好,“咱们闺女今天回,我这个当爸的,总不能让沉鱼回来见不着人。”
“呵,合着大女儿一回来,我这个当妈的就成了‘配菜’?”
南锦故意皱起眉,眉峰拧出个浅浅的川字,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像浸在水里的月光,一漾一漾地漫出来。
“哪能啊!”宋朔赶紧摆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把老婆的手往自己胳膊上挽得更紧些,“你永远是我心里头一位,往后每周多请半天假,来陪我的锦儿!”
南锦看着丈夫急着辩解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推了一把:
“行了,跟你逗着玩呢。
我这就去找张妈,把沉鱼爱吃的菜都安排上!”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蒋云枫和纳兰雪鱼。
语气温和得像春风:“你们俩别拘束,跟你宋叔在院里逛逛。”
随后,她提着旗袍的裙摆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宋朔笑着对蒋云枫和纳兰雪鱼抬了抬下巴,语气随意:
“云枫,纳兰小姐,别站在门口了,跟我进院里瞧瞧。”
两人应声跟上,刚迈过门槛,便被院里的景致裹住。
迎面是座青灰色的影壁墙,墙高有丈许,宽近两丈,是用老青砖砌的,砖缝里的白灰虽有些脱落,却依旧整齐。
墙中央雕着株缠枝莲,莲茎蜿蜒,绕着墙面爬了半圈,花瓣的弧度圆润,莲籽的刻画细致,连莲蕊上的细绒都隐约可见。
影壁墙两侧各种着一株月季,栽在青瓦砌的花池里。
左边那株开的是粉花,花苞饱满,像刚剥了壳的荔枝,花瓣边缘带着点浅白,上面沾着几颗晨露;
右边那株是红花,颜色艳得像火,花苞比粉花小些,但更精神。
院子正中是棵老槐树,树干得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是深褐色的,龟裂的纹路像老人手上的青筋,凸起的树瘤上还留着当年被雷劈过的痕迹。
宋沉鱼十岁那年夏天,雷雨天劈中了槐树,当时宋朔还担心树活不成,没想到第二年春天又发了新芽。
枝桠伸得满院都是,像撑开的一把大伞,叶子密得能挡住大半阳光,细碎的光斑从叶缝里漏下来,落在地上,晃悠悠的。
槐树下摆着一套青石雕花的石桌石凳,只是凳面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刻痕,横的竖的,还有几道歪歪扭扭的“×”。
蒋云枫走到石凳旁,伸出手,指尖轻轻摸着那几道刻痕:
“宋叔,这刻痕还是我小时候跟沉鱼姐下棋,输了气不过刻下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
我还以为,您早让人把它磨平了。”
“哪舍得动啊。”宋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院子里,砖缝里都藏着你们的笑声,这刻痕是你们留下的记号,磨平了,就少了点念想!”
“是啊,都是儿时记忆,怎么舍得忘?”蒋云枫望着院子,目光落在影壁墙上,心生感慨。
纳兰雪鱼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嘴角带着一丝笑。
……
后院菜园,不大,四四方方的,被竹篱笆隔成了六小块畦田。
竹篱笆是用老竹编的,竹篾之间的缝隙能挡住小鸡进去啄菜。
篱笆上爬着些牵牛花,还有几株豆角藤,顺着篱笆往上爬,开出淡紫色的小花,像星星似的缀在上面。
最靠近篱笆的一畦田种的是黄瓜,黄瓜藤顺着竹竿架爬上去,绿油油的叶子像手掌似的,盖满了竹竿架。
藤上挂着不少黄瓜,有的还小,只有手指长,顶着嫩黄的花;
有的已经长大了,有小臂粗,顶花带刺,刺是嫩白的,轻轻一碰就会掉。
阳光落在黄瓜上,绿得发亮,像抹了层油!
旁边的一畦田种的是豆角,豆角藤比黄瓜藤细些,也顺着竹竿架爬着,藤上挂着一串串豆角。
浅绿色的,像弯弯的月牙,有的还没长熟,是淡绿色的;
有的已经熟了,颜色深些,捏起来硬实!
最靠边的一畦田种的是小番茄,番茄苗不高,只有半人高,叶子是锯齿状的,上面带着细细的绒毛。
枝桠上挂着不少小番茄,有的是青的,硬邦邦的;
有的是半青半红的,像害羞似的;
有的已经全红了,红得像小灯笼,缀在绿叶间,看着就喜人!
宋定国正蹲在黄瓜畦旁,穿着件蓝色短褂。
手里提着个竹编小筐,筐里已经放了几根黄瓜,还有几个小番茄,绿油油的,红彤彤的!
他刚摘了根直溜的黄瓜,那黄瓜有小臂粗,顶花带刺。
他用袖口擦了擦黄瓜,刚擦了两下,就听见“爷爷”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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