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他也清晰地预见到自己将面临的命运。他将成为众矢之的,所有利益受损方的报复目标。即便有“破壁人”承诺的“安全通道”,在如此巨大的风暴中,能否真正安全脱身,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标记着“实验体意识坍缩记录”的文件夹上。他点开了其中一段音频。
起初是一片寂静,然后是一个扭曲、充满无法言喻痛苦和恐惧的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词汇和碎片化的记忆回响,最后归于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代表逻辑彻底死亡的电子忙音。
李长乐猛地关掉了音频,脸色有些发白。
不能再犹豫了。
他拿起那部预付费手机,准备拨打老陈的号码,通知对方自己已收到数据,并准备执行最终步骤。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拨号键的前一刻,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李长乐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号码只有老陈知道!难道……
他立刻接通,压低声音:“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老陈的声音,而是一个经过严重失真、但依旧能听出冰冷和愤怒的女性电子音——
“李长乐。”
是埃琳娜·罗曼诺夫!她竟然找到了这个号码?!
“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罗曼诺夫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透过变声器,带着刺骨的杀意,“交出数据,停止你愚蠢的行为。这是最后的警告。否则,我保证,你和你在乎的所有人,都会体会到比意识坍缩痛苦千百倍的滋味。”
她的威胁直接而赤裸!她不仅知道数据被窃,甚至可能已经锁定了他的大致位置!
李长乐的背脊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应:“博士,看来你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具了。”
“伪善?” 罗曼诺夫冷笑,“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从来就是力量和能力!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阻挡历史的车轮?交出数据,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
“历史的车轮,不应该碾过无辜者的灵魂作为燃料。”李长乐冷冷道,“数据在我手里,如何处置,是我的自由。”
“自由?” 罗曼诺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自由’!珍惜你最后的时光吧,李长乐!”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李长乐放下手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罗曼诺夫的直接威胁,意味着最终的摊牌已经提前到来!她很可能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正在全力搜捕他!施泰因贝格不再安全!
他必须立刻离开!并在离开之前,做出最终决定!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移动硬盘。
公开?立刻引发全球风暴,但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罗曼诺夫和所有关联势力的枪口下。
暂时隐匿?带着数据继续逃亡,寻找更安全的时机?但罗曼诺夫的追捕只会越来越紧,变数太多。
时间不容他过多权衡。罗曼诺夫的威胁言犹在耳,他不能拿周胖子和其他人的安全去赌。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迅速将移动硬盘里的核心证据文件,复制了一份到多个经过加密的微型存储卡上,分别藏匿在身上不同的地方。这是最后的备份。
然后,他拿起那部预付费手机,不再拨打老陈的号码,而是直接编辑了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极其简短的加密信息,通过一个一次性匿名节点,发送给了全球数十家最具影响力的新闻机构、国际刑警组织、联合国相关机构以及几个主要大国的议会监督委员会的公开举报邮箱。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和一个经过高度压缩的、包含部分最触目惊心证据(如DARPA合作备忘录关键页和一段意识坍缩音频片段)的加密数据包链接及一次性解密密钥:
【‘普罗米修斯之火’项目核心数据及DARPA合作证据。人类伦理底线已被突破。[加密链接] 密钥:[一次性密钥]】
他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解释。让证据自己说话。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
李长乐毫不犹豫,立刻将预付费手机拆解,SIM卡掰断,手机本体用锤子砸碎,零件分散扔进马桶冲走。
他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行囊,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存储着完整数据的移动硬盘。他没有带走它,而是将其留在了房间一个隐蔽的角落,并设置了一个24小时后向另一个匿名地址发送位置信息的定时程序。这是他留给“破壁人”或者可能其他调查者的最后线索。
做完这一切,他戴上帽子,拉低帽檐,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背包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庭旅馆,融入了施泰因贝格小镇午间稀疏的人流。
在他身后,那条承载着毁灭与真相的信息,正以光速,飞向全球各地新闻编辑部和政府机构的服务器。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他亲手打开。
而他自己,则如同一个点燃了引信后迅速逃离的爆破手,再次踏上了未知的、充满杀机的逃亡之路。
他不知道风暴将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风暴中幸存。
他只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
世界的目光,即将被强行转向一个他们从未想象过的、黑暗而危险的未来。
而他自己,正是那个按下开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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