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舌尔档案库的“标记”完成,预付款到位,合作的齿轮看似平稳地开始转动。但李长乐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他像一匹孤狼,在享用猎物之前,必须先反复确认周围没有陷阱。
他没有急于对剩下的两个目标——新加坡中转服务器和瑞士银行密钥——动手。这两个目标的难度和风险呈指数级上升,尤其是瑞士银行系统,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触发全球性的金融安全警报,后果不堪设想。他需要更周密的准备,也需要……进一步测试“星海资本”的诚意和底线。
他选择了一个更大胆的方式。
通过加密通道,他再次联系了罗曼诺夫,信息依旧简洁:
“目标一(新加坡)需特定零日漏洞利用代码,目标三(瑞士)需银行内部安防响应时间窗口模型。请提供。”
这个要求,近乎苛刻。零日漏洞(未被发现和修补的系统漏洞)是网络世界的核武器,价值连城,通常被国家行为体或顶级黑客组织严格保密。而银行内部安防模型的细节,更是金融机构的核心机密,泄露出去足以引发地震。
李长乐提出这两个要求,目的有三:
第一,试探“星海资本”的资源深度和对这次合作的真实投入程度。
第二,如果对方真的提供了,将极大降低他执行任务的风险和难度。
第三,这也是一个陷阱——如果对方提供的工具有问题,或者银行模型是假的,就能立刻证明他们包藏祸心。
信息发出后,李长乐能预想到罗曼诺夫那边的反应。这不再是合作者提出需求,更像是一次赤裸裸的信任勒索。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窗外的天色从午后明媚逐渐转向黄昏的暧昧,苏黎世老城的石子路被夕阳染上一层暖金色,但李长乐所在的角落,气氛却越来越凝重。
就在他几乎以为对方会拒绝,或者会提出更严厉的反制条件时,电子纸终于再次亮起。回复的不是罗曼诺夫,而是一个全新的、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联系人。
“李,资料已准备好。传输风险极高,需建立一次性量子加密信道。坐标已附,时限五分钟。”
下面附着一串复杂的数字和物理坐标,指向苏黎世湖边某个偏僻的公园区域。
量子加密信道?李长乐瞳孔微缩。这手笔远超他的预期。这是一种理论上绝对安全、无法被窃听的通讯方式,通常只用于国家最高级别的通讯。对方竟然能临时调用这种资源?
这要么是“星海资本”实力深不可测的证明,要么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引他现身的致命陷阱。
去,还是不去?
李长乐的大脑飞速计算着风险。如果不去,意味着合作可能到此为止,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并且会激怒对方。如果去,他将暴露在可能的物理监控甚至抓捕之下。
但他骨子里那种对技术和未知的渴望,以及对掌控局面的执着,最终占据了上风。他需要知道答案,需要看看对方到底能拿出什么。
“阿忠,扫描该坐标点周边五百米内所有电子信号、监控探头、以及可疑热源。规划三条以上紧急撤离路线。”他迅速下达指令。
几分钟后,阿忠传回了扫描结果:坐标点位于公园深处一片临湖的树林空地,周边信号干净,未发现大规模人员埋伏迹象,但有几个市政监控的角度可以覆盖外围通道。
风险可控,但并非零风险。
李长乐不再犹豫。他再次像幽灵一样离开图书馆,利用城市建筑的阴影和复杂巷道,迂回朝着目标坐标点移动。他换上了提前准备的、带有轻微光学迷彩效果的外套,能有效降低在监控画面中的辨识度。
黄昏的公园游客稀少,湖畔的树林更显幽静。李长乐如同融入环境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坐标点——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放置着一个看似被遗弃的、老旧的金属午餐盒。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潜伏在几十米外的灌木丛后,利用高倍望远镜和便携式频谱分析仪,仔细检查午餐盒及其周边。没有发现爆炸物、信号发射器或其他可疑装置。盒子本身似乎就是某种经过改造的信号接收和发射器。
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猎豹般迅捷地冲到树下,拿起午餐盒,毫不停留地朝着预定的、监控盲区的撤离路线飞奔。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直到重新潜入一条无人的后巷,确认没有被跟踪,他才放缓脚步,打开了午餐盒。里面没有纸张,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以及一个微型的、一次性的卫星信号接收器。
他回到新的、临时找到的一个廉价汽车旅馆房间(他再次更换了落脚点),将芯片插入特制的隔离读取设备。设备屏幕亮起,提示检测到高强度加密数据流,并要求与那个卫星接收器配对。
配对成功。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经过量子密钥加密的数据流,开始以极高的速度注入李长乐的隔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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