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座不太高的山上,山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直立着。我似乎就背靠着这块大石头站着。眼前是一坡金灿灿的迎春花,又像是银翘花。我对眼前的一片金黄很疑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儿。风从石头边刮过来,我感到有一些凉意。扭头看风来的方向。却见山下的田野,满田野的金黄色。我知道满田野的金黄色肯定是油菜花。我回过头来,觉得山坡上的这一片金灿灿的,也是油菜花,我想近前看个仔细,却迈不动步子,或者说,是不敢迈动步子。我担心一不小心,我会被风刮下山去……
那时的我,并没有登临过很高的山。所以,梦中的山,至多也只是临近县市的那种丘陵地带的矮山,在我的记忆中,在这种山上很少见有梦中那种巨大的直立着的石头。但是,站在山顶,山脚下的田野和农居倒确实是一目了然的。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农居前活动着的人;围着的绿色的篱笆;来回跑动着的狗、鸡、鸭之类的家禽,已经不太看得清楚。绿色的篱笆必定是用荆条扦插成活的。这是故乡的特色。
荆条篱笆上到处缀着的淡紫色的喇叭花,站在山顶上,是绝对看不清的。哪怕紫色的花几乎连成一片,从山顶上看下来,也只能看见荆条上的绿色,那淡淡的紫色并不能夺走绿色的神韵。满田野的油菜花就不同了。在油菜花盛开的时节,绿色丝毫都透不出一丝的盎然来。想来,这黄色的花着实比淡紫色的花霸道了许多。
那时候,田野的道路边,已经出现了“一枝黄花”。据说,“一枝黄花”属于外来的种。原产地在加拿大。何时进入中国?为什么会被引进?或者,是什么渠道引进的?却不是很清楚。如果是正式引进的,那肯定是一个大失误。这种植物的繁殖力和生命力都很强。人为地将它铲除了,它依然会从残留的根基上绽发出新枝来。必须得将它连根拔除了。但今年将它拔除了,明年它依旧会长。大概是花瓣中的籽早已掉落在土壤中了。
这种“一枝黄花”长势旺盛,发枝快,有它在旁,周边的庄稼的生长必定大受影响。阳光和土壤中的养分都被它抢占了。农民对它很头疼,却无法将它根除。也不知当初它进入中国时,是以何种用途的。不过,那种用途后来似乎并没有发挥很大的作用。“一枝黄花”在中国却已成泛滥的态势。
另一种外来植物的引入似乎还说得过去些。“水葫芦”的引入,据说一开始是为了增加养羊的青饲料。利用水乡众多的水面,也没有争耕地,能产出绿色的饲料,对发展畜牧业,确实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是,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水葫芦”的繁殖力很强,水面的侵占速度很快,后来几乎泛滥成灾。羊的畜养增长远远跟不上“水葫芦”的肆意增长。而且,养羊也不能光喂食“水葫芦”,得配喂其他的饲料。“水葫芦”的泛滥终于成了人们深感头痛的事。
其实,“水葫芦”还可以开发出另外一种用途,譬如用于城市居民家居的绿色装饰。只是没有人去动这方面的脑筋,很让人遗憾。取一支“水葫芦”置于玻璃缸中,玻璃缸的上面,“水葫芦”的绿意盎然;隔着玻璃又能看见水中如发丝般的“水葫芦”根须。颇有一份轻盈飘逸的感觉。“水葫芦”会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似蝴蝶的翅膀,有白色的花纹和黑色的斑点。在家居的桌面上,摆上这样一盆绿色植物,既养眼又毋需刻意伺弄,价廉而物美,实在美轮美奂矣。也许也可以部分地解决农村水面“水葫芦”的泛滥存在问题。
碾轧成饲料的“水葫芦”我见过。那时,我尚是插队在农村的知青。一桶桶糊状的绿色。据说,农民畜养的羊并不太喜欢吃。也不知是因为总是喂这样的饲料,让羊吃得倒了胃口;还是因为中国的羊跟国外的羊口味原本不同?不过,据说,“水葫芦”的营养价值不高,光喂这种饲料,羊生长缓慢且不太容易而养肥,必须得配喂其他的传统饲料,畜养的羊,才会正常生长。其实,人也是这样,吃惯了中餐的人,一时很难适应西餐;吃惯了大米饭的人,肯定适应不了面食。偶然的尝鲜,点缀一下生活是令人愉快的。但是,强迫着长期吃一种不习惯的食物,实在是一场灾难了。
动物的生长和繁殖受到食物链的影响大一些,历史形成的天敌,能让族群的发展均衡。那么植物呢,也许受温度和气候的影响会更大一些。是否更适合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理论呢?这常常是我闲暇时,胡思乱想而始终不得要领的问题。
脱产学习了一年之后,我的入党问题似乎终于提到了议事日程。但是,刚提这个话题时,我便已敏锐地感觉到这其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我不清楚这不和谐的音符源于什么?但我能感觉到这个不和谐来自的大致方向。这种感觉是隐隐约约的,却十分清晰。我当然不会主动去打听,因为,这会显露出我的沉不住气。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我面前透露出丁点的信息来。我告诫自己,全当没有这么一回事。保持自己始终表里如一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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