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夫妇觉得住在楼上,上下不方便,便在楼梯下用木板隔出来一个房间,将房上的厢房用作堆放杂物。我开始读初中后,父亲为了我的学习少受干扰,便去和那对老年夫妇商量。厢房的租金由我家承担,但前半间隔出来用作我的房间,后半间仍由他们堆放杂物。他们堆放在厢房的杂物本就不多,归拢一下而已,每月的租金却不再需要他们承担，他们自然也乐意。于是一拍即合。
间隔出来的小房间很小,仅够放一张小铺,铺前放一张很小的桌子。我只能坐在铺上在桌子上写字。房间虽小,却南临着窗,两扇很小的蝴蝶门朝我家的大房间开启。门一关,便成了我的一方小天地。铺头的窗下,放着一只马桶,供我方便用。
那时,我家租用的那种老宅院,根本没有现在的这种卫生条件。方便之后,旋钮一拧,“哗”地水一响,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那时不行。只坐在马桶上方便,小便时,“哒哒哒”地一阵急射,楼板上回响起一串声响。所以,小镇上有一首谜语出得很形象：“紧急通告,爬上碉堡,先开机枪,后开大炮,战斗结束,贴张布告。”将人方便时的整个过程真实地记录了下来。
……（此处略去688字）
我很焦虑。想不明白,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下意识似乎阻止着我去问父母。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很难启齿。如果我冒冒失失地去叫醒父母,肯定会让他们大惊失色。我忧虑地将草纸往铺底下一丢。我觉得,我还不能立即将草纸丢进马桶。明天,我还得仔细地看清楚了。我躺下后,一下子睡不着,反反复复地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任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一夜,我几乎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就像是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无法预料未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此处略去137字）
我起床后,站在窗前,我轻轻跳了几下,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这让我稍微放心了些。我又从铺底下找出那团草纸,站在窗前的晨曦下,仔细地端详着。……（此处略去59字）我不敢随手乱扔那团草纸,生怕旁人发现了我身上出现了的秘密。我掀开马桶盖,将草纸团丢进马桶。让马桶来永远保守着我的秘密吧!
想起来我也有了自己身体的秘密，我不禁一阵心慌。脸竟也慢慢烫了起来。我赶紧走去铺前。仔细查看床单和棉被,幸好昨夜没有粘上床单和棉被。吃早饭时,我根本没有听清母亲在跟我说什么,只是胡乱地应着。吃完早饭,我将饭碗一推,便离家赶往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几次用双手抚摸我的脸颊,确信光滑一如从前,才放心走进校门。
在校园内,碰到的都是熟面庞。我的目光不敢与人家对视,看见人家的目光正向我移来,我赶紧将目光投向别处。只是下意识地朝人家咧咧嘴。教室内的气氛与往常一样,这让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我揣摩着人家的脸色,确信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秘密。这让我大为放心。
老师来上课时也与往常一样,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作太多的停留。这更让我确信,昨晚在我身上发生的神秘事件,并没有在我身上甚至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我的心情这才开始轻松起来。原本,我一直感觉紧绷绷的面皮也终于开始放松了。
中午,在家里的餐桌上,我偷偷留神父母的脸色,他们仍和往常一样地和颜悦色。我这才真正地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偶然的,对我的身体并没有构成什么大的影响。虽然,我仍如同处在云里雾中,搞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看来,我也不必对此有太多的顾虑。
但是,自从有了这件事后,我似乎下意识地对同班的女同学有了多一些的关注。班级里发生吸引人目光的事情,我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朝她们溜过去。
有一次,我发现一位女同学的长裤上有着明显的血迹,我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告诉她,哪知道,她一听我的话,脸一红便扭头跑了。她边上的那几位女同学,先是一愣,扭头去看正跑出去的女生,随后回过头来,朝我哈哈大笑。弄得我一脸窘迫。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后来,我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女生衣服穿得单薄了,她们都会佝偻起身子,有的甚至干脆将双手插入腰腹前,将单衣撑开。我知道她们的小计谋,她们是怕别人发现她们的胸脯已鼓起了。将单衣撑开了掩饰呢!这个秘密在我的眼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我知道女生在读初中时,身体会发生变化,几年前,在我帮我姐和邻家的女孩洗头时,我就知道了。我还看得很清楚,鼓起之后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当女生在我面前以竭力掩饰姿势走过时,我会下意识地朝她们露出会心的微笑。
看来,秘密一经被人窥破,便不再是秘密了。秘密其实也寻常得很。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它的神秘性,那层神秘的纸一经捅破,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我的下意识会心的微笑,在女生的眼中,却有了另外的一种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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