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结着一种像杨梅一般鲜红的果实。一种翠绿的小鸟很欢喜啄食这种果实。弄得果实时不时地掉了下来。果实掉在地上,红色的汁液溅开,地上一沱一沱,血一般的鲜红。若是落在人的身上,衣服上肯定也会染上了红色。也不知,这种红色能不能洗掉?如果,这果实掉在我身上,衣服弄脏了,母亲肯定会骂我。
那种小鸟真漂亮,绿色的羽毛。如果能抓到的话,养在笼中会不会像麻雀一样的气死?看个头,像是比麻雀小,气性应该不会像麻雀那么大吧?
冬天,当我家窗前的屋面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后。父亲总会用一只竹筛网,做一个机关,以砻糠作诱饵,诱捕觅食的麻雀。当麻雀钻到筛底纹下,在砻糠中东啄西啄的时候,那根系了细绳,撑住筛网的小棍子会被拉走,筛网一下子罩住了底下的麻雀。拚命挣扎想逃走的麻雀被捉住时,抓在手中,还能感觉得到它的心脏在“别、别”地剧烈跳动呢!
抓这种绿色的小鸟,用砻糠作诱饵肯定不行。得用树上这种像杨梅一样的果实。但是,在树上,那种诱捕的机关怎么做呢?拉木棍的细绳倒可以通进教室里来,我只要坐在这儿上课,便能完成拉绳子的任务。也在下雪天诱捕?冬天的树上好像没有这种鲜红的果实。将果实摘下来放在地上?掉落在地上的果实,绿色的小鸟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从来也没有见过,它们飞到地面上来。
现在太阳这么大,也没有下雪。这么大一块地方,要铺满雪,该下多大的雪呀!这树上的果实这么多,能摘得完吗?怎么摘?梯子没有这么高,也没地方架。全部摘下来放到哪里去?做诱饵不需要这么多。但是,不摘光了树上的果实,小鸟肯定不会飞到地上来吃你筛网下的诱饵……我设计种种诱捕的方法,阳光的投影不停地朝东移动。
下课的钟声响起,我随同学们奔出教室。上课的钟声响起,我又飞快地奔回教室。好在我坐在临窗那排的第一张桌子,进出都十分方便。那天,我刚坐下,挺起胸脯,便见从第二排那儿,滴溜溜地一前一后滚出两个硬币。我正诧异,想扭头看是谁的硬币掉地上了?见老师端着书本、粉笔盒已站在门口了。
我赶紧坐直身子,不敢再扭头去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垂下,看地上滚动着的两个硬币。硬币一前一后缓缓擦过讲台的南边,拐了个弯,消失在讲台的后侧。我瞟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老师,显然,他也看见了讲台后侧的那俩个硬币。他朝课堂上瞟了一眼,轻咳了一声。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个老师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在进教室之前,总会在门口轻咳一声,倒不是他每次来上课总会咳嗽。他平时似乎很少咳嗽,就算患了感冒,也只是一把一把地擤着鼻涕,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浓浓的鼻涕甩在地上。然后,用鞋底将鼻涕辗去。他的这一声门口轻咳,是在告诉我们,“老师来了,都恭恭敬敬地坐好!”我们当然早就熟悉了他的这个把戏。听到这声轻咳,全部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挺直了腰肢。目光平视前方的黑板。
老师快步走向讲台,似是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顺手丢进他的粉笔盒里。讲台文件住了我的视线,他捡起了什么?我正猜测着。站在讲台后的老师,此时,肯定已将硬布踩在脚下。老师的鞋底多脏呀,脓鼻涕一定都干结在他的鞋底上。
我并且判断着:刚才的这两个硬币,前面的那一个应该是五分的;后面的那一个应该是两分的。谁口袋里放了这么多钱呀!我正呆呆地想着。老师已在讲台后站直了身子,他的目光朝教室一掠,便垂下眼神,看了看已摆在讲台上的粉笔盒。伸出右手,用三根手指撮住粉笔盒的一侧,将粉笔盒颠了几下。放下后,伸长食指和中指探入盒中,夹出了半截粉笔。老师开始上课了。
这一堂课,我依旧没能听进去多少课的内容。也没有再去设想如何捕捉窗外那棵树上窜来跳去的漂亮小鸟。光惦记着讲台后面,躺在地上的那两个硬币了。一会儿猜测那俩个硬币到底分别是几分;一会儿担心待会儿下课时,老师的那双鞋底会不会将硬币粘走了。
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我赶紧扭头朝第二排的第一张课桌瞟了眼。那张课桌上今天只有一个女生,也不知她的同桌今天为什么没来上学?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但是,这个疑问只在我的脑际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女生正涨红着脸,抓耳挠腮,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梳着的两只羊角小辫,也给她挠得散出了不少的头发,侧面望去,一副乱糟糟的样子。看来,那两个硬币是她的。我暗暗地想着,看她这副着急的模样!我有些幸灾乐祸地朝她轻声一笑。她却理也不理我,甚至连眼角也不朝我瞟一下。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的钟响,老师似乎交代了几句什么,便整理了一下粉笔盒,将粉笔盒依旧放在他的授课书上,端起书本快步离去。我无暇去琢磨老师到底关照了些什么。见他的身影一在门口消失,便赶紧起身,窜向讲台。那女孩的起身速度也出奇地快,她从讲台的北侧绕,我就近朝讲台的南侧窜,俩人差点在讲台的后面撞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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