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地一拍桌子:
“都吵什么!”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他冷冷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张阳身上:
“张阳,王旅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话说?”
张阳挺直腰板,声音清晰而坚定:
“师座明鉴!卑职自入伍以来,所作所为,皆出于公心!或许有行事莽撞之处,但绝无半点贪墨营私之念!石门乡税款一事,已有案卷为证!至于弟兄们换鞋改善伙食,乃是剿匪时缴获的零星散碎银两,卑职见弟兄们辛苦,便未上报,直接用于犒劳部下!此事卑职已向王营长口头汇报过!若此举违反军纪,卑愿接受任何处罚!但‘私藏税款’这等泼天污水,卑职断不敢受!请师座彻查,还卑职清白!”
他将“零星散碎”咬得极重,并顺势拉出王宝昌作证——虽只是口头汇报,却足以将大事化小。
王宝昌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
“呃……师座,确有此事……张连长是跟我提过一嘴,说是剿匪得了点小好处,给弟兄们买了鞋……是我疏忽,没及时上报……”他心里把王奎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只能硬着头皮认下。
陈洪范看看张阳,又看看尴尬的王宝昌,再瞥了一眼铁青着脸的王奎,心中早已明镜一般。
他需要张阳这样能打仗、敢担当的年轻军官,但也必须维持派系平衡。
张阳私分少量战利品,虽违军纪,但情有可原,甚至可算“潜规则”。
而王奎借题发挥、公然打击异己,这种破坏军队派系平衡的行为,才是真正让他不悦的根源。
沉默片刻,陈洪范缓缓开口:
“好了!此事我已清楚。张阳,你私分战利品,虽情有可原,但终究违反军纪!罚你闭门思过三日,写一份深刻检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奎,语气转冷:
“王旅长,你关心军纪是好的,但也要查证清楚,不可偏听偏信!如今局势艰难,正需上下同心,岂能互相猜忌攻讦?!”
——各打五十大板,轻重分明。对张阳是轻轻放下,对王奎是隐含警告。
最后,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道:
“对了,犍为那边防务吃紧。王旅长,把你手下战斗力最强的三团,调去犍为加强防务吧。即日出发。”
“什么?!”
王奎脸色瞬间惨白。
三团是他的嫡系主力,装备最好、油水最足,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而犍为是偏远穷县,鸟不拉屎,这分明是借机削他兵权!
可军令如山,他不敢违抗,只能咬牙应道:
“是……师座……”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张阳被罚思过三天,不痛不痒。而王奎则损兵折将,吃了个哑巴亏。
张阳回到连部,关上房门,这才感到一阵后怕与深深的疲惫。
内部的倾轧,远比战场上的明枪暗箭更凶险,更让人心寒。
今天若不是陈洪范还需要他打仗,若不是李振武可能暗中推动——那份“及时”送来的文件,来得未免太巧——他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连长,没事吧?”
陈小豆、李拴柱、钱禄等人焦急地等在门外。
张阳打开门,看着部下们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
“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
李拴柱愤愤不平:
“妈的!王奎那老东西,分明是故意找茬!”
钱禄则低声道:
“连长,以后……还是谨慎些好。这次是运气。”
张阳点点头。
他知道,钱禄说得对。
经过这次敲打,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
在这复杂的权力漩涡中,仅有一腔热血和这两年学习到的军事知识,远远不够。
他必须更加小心地周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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