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儿看着萧景渊坚定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知道,萧景渊绝非庸碌之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清除余孽,便绝不会给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但那道来自宫外的心思,如同附骨之疽,让她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来——那道心思的主人,语气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狠戾,显然不是寻常的余党,更像是早已被王振海暗中培养的死士或心腹后裔。
“陛下,”李燕儿轻声开口,指尖轻轻划过床边承轩紧蹙的眉头,试图抚平那抹残留的惊惧,“方才那道心思,绝非普通余党所能拥有。他提及‘为父亲报仇’,想来与王振海关系匪浅,或许是他隐匿在外的子嗣,或是近亲心腹之子。此人隐忍深沉,今日失利并未让他退缩,反而更添执念,日后必成大患。”
萧景渊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孩子们熟睡的脸上,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绝:“朕明白。王振海在朝多年,经营的势力盘根错节,宫外必定还有他暗中布置的眼线和后手。今日之事,只能算是拔除了主干,那些深埋的根须,必须一一挖净。”他顿了顿,握住李燕儿微凉的手,“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即刻彻查王振海的宗族亲眷,凡是与他有牵连者,一律暂时羁押审查。同时,京城内外的驿站、客栈、寺庙,乃至城郊的庄子,都会逐一排查,绝不让那漏网之鱼有藏身之地。”
李燕儿点了点头,自宫变发生以来,她几乎没有片刻停歇,不断捕捉着周围人的心思,分辨忠奸、排查隐患,精神早已高度紧绷。此刻静下心来,才察觉到阵阵疲惫袭来,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萧景渊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着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心疼:“你看你,都累成这样了,还强撑着。快些躺下歇歇,剩下的事情交给朕来处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燕儿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亲自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孩子们有宫女照料,宫中和京城的排查也已部署妥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
李燕儿接过水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她看着萧景渊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流涌动。这位帝王,在外是威严果决的君主,在她面前,却总能流露出这般细腻的温柔。只是那道潜藏的恶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无法真正安睡。
“陛下,臣妾无碍。”她轻轻摇头,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只是那余党的心思太过诡异,他似乎对臣妾的‘异宝’格外执着,甚至超过了为父报仇。这一点,实在令人费解。”
萧景渊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你是说,他更好奇你如何能提前预知人的动向的能力,或是那件被王振海污蔑的‘异宝’?”
“正是。”李燕儿点头,“他的心思中,提及‘异宝’时,贪婪与渴望几乎要溢出来,反而‘报仇’更像是一个借口,或是推动他行动的动力之一。臣妾怀疑,王振海或许曾对他许诺,只要拿到‘异宝’,便能拥有颠覆皇权的力量,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
萧景渊眉头紧锁:“王振海一直对外宣称你身怀异宝,能通晓天意、洞察人心,想必也是想借这个由头,煽动那些野心勃勃之人与他勾结。如今他虽已伏法,但这个谣言恐怕早已传遍京城,甚至更远的地方。那漏网之鱼若是打着‘夺取异宝、颠覆大靖’的旗号,说不定会吸引更多亡命之徒投靠,后果不堪设想。”
李燕儿心中一沉,确实如此。人心叵测,总有人渴望不劳而获,渴望借助所谓的“异宝”一步登天。王振海的谣言,就像是一颗毒种子,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便会生根发芽。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李燕儿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她的读心术固然是破局的利器,但也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若不能尽快破除谣言,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萧景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戒备森严的宫墙,沉声道:“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铁证。朕明日便下旨,昭告天下王振海谋逆的罪行,以及此次宫变的真相。同时,朕会公开表彰晚晴等护驾有功之人,追封其爵位,厚待其家人。至于所谓的‘异宝’,朕会对外宣称,那不过是王振海为了蛊惑人心编造的谎言,你之所以能识破阴谋、洞察奸邪,全是因为你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且对朕和大靖忠心耿耿,日夜操劳只为守护宫廷安宁。”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李燕儿,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再者,朕可以借此次机会,进一步巩固你的皇后之位。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朕的贤内助,是大靖的守护神。如此一来,既破除了谣言,又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易动你,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燕儿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萧景渊的安排,确实周密妥当。公开表彰功臣,既能安抚人心,又能彰显朝廷的公正;澄清谣言,则能从根源上断绝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念想;而巩固她的地位,更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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