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秋,拉斯维加斯,“沙漠之星”酒店顶层秘密会议室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与声音。长条会议桌旁,坐着来自芝加哥、纽约、新奥尔良、底特律等全美主要城市的黑手党家族代表。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的烟雾,但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弗兰克·科斯特洛坐在主位,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将一份薄薄的计划书推到桌子中央。
“先生们,”科斯特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带丝毫感情,“这是我们未来的路。都看看吧。”
代表们传阅着计划书,上面的内容简单而残酷:对所有来自西西里、不遵守美国“新规矩”的流亡黑手党成员,给予最后通牒——要么接受安排,进入指定的快餐店、洗衣房等合法低端行业工作,安分守己;要么,被收集罪证,由“我们的人”配合联邦调查局,将他们送进阿尔卡特拉斯岛(恶魔岛)联邦监狱“养老”。
芝加哥的代表,一位以凶悍和守旧着称的“硬汉”,猛地将计划书拍在桌上,粗声反对:“弗兰克!这太过分了!他们都是老家来的‘自己人’!很多还是老一辈有头有脸的‘荣誉之士’!这么做,会让所有从意大利来的兄弟寒心!这是背叛传统!”
纽约的代表,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立刻冷笑反驳:“寒心?他们让我们‘寒心’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们在我的地盘上收保护费,开地下赌场,绑架勒索,把纽约搞得乌烟瘴气!他们守过规矩吗?他们眼里还有我们这些‘美国老板’吗?要我说,早就该把他们清理出去了!我支持科斯特洛先生的计划!”
新奥尔良和底特律的代表则保持沉默,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科斯特洛静静地听着双方的争吵,直到声音渐渐平息,他才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先生们,”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我是来通知你们,必须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他环视全场,目光最终定格在芝加哥代表那张不服气的脸上:“传统?背叛?哼…告诉我,是那些所谓的‘传统’和‘老家来的自己人’重要,还是我们现在的身家性命和未来重要?”
他猛地提高音量:“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窗外!我们现在穿着名牌西装,住在五星级酒店,经营着合法的赌场和房地产!我们的孩子可以去上最好的私立学校!这一切是怎么来的?是特纳·史密斯先生!是西部委员会!是他们给了我们洗白上岸、活在阳光下的机会!”
“想想以前的日子!”科斯特洛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痛楚,“整天提心吊胆,担心被对头枪杀,担心被联邦探员破门而入,担心被国税局查账查到倾家荡产!那种暗无天日、像老鼠一样活在阴沟里的日子,你们还想回去吗?!”
他指着那份计划书,语气斩钉截铁:“如果因为我们一时的心软,或者对那该死的‘传统’的愚忠,让这群不懂规矩的西西里乡巴佬毁了拉斯维加斯,毁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触怒了特纳先生和他背后的势力…你们觉得,我们还有第二次机会吗?到时候,FBI的铁拳会第一个砸在我们头上!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原来更惨!”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芝加哥代表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但最终在科斯特洛冰冷的目光和残酷的现实面前,颓然低下了头。
科斯特洛站直身体,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给了他们选择。生路,或者死路。至于你们…”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代表,“配合行动,清理各自地盘上的‘不稳定因素’。谁要是阳奉阴违,或者走漏风声,导致计划失败…那就别怪我弗兰克·科斯特洛不讲情面。到时候,恶魔岛的床位,说不定也有你们一份。”
他最后强调:“记住,我们不再是街头的混混了。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商人,甚至…政治家。任何阻碍我们走上这条光明大道的绊脚石,都必须被无情地踢开!散会!”
科斯特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群面色惨白、心神不宁的黑手党大佬们。他们知道,科斯特洛不是在开玩笑。一场由美国本土黑手党发起的、针对西西里流亡势力的残酷清洗,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们挥刀的对象,是曾经的“自己人”。为了生存和未来,他们必须割舍掉最后的温情与旧时代的枷锁。
1938年深秋,美国主要城市,一场无声的清洗
弗兰克·科斯特洛的命令像一道冰冷的铁流,迅速传遍全美各大城市的黑手党家族。起初的犹豫和抵触,在科斯特洛那句“是想回到暗无天日的过去,还是保住现在的阳光生活?”的残酷选择面前,烟消云散。利益,最终战胜了虚无缥缈的“传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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