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老肯尼迪盯着报纸上儿子被捧为神童的报道,突然意识到这些赞美背后暗藏的刀锋。而此刻的特纳庄园里,特纳正将两枚国际象棋棋子——白王和后——轻轻放入两个儿子手中。
记住,他的声音在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中回荡,真正的棋手从不在棋盘上显露杀招。
爱德华和理查德相视一笑,他们指间的棋子反射着冷冽的银光。在公众视野里,他们是正在陨落的人造星辰;而在这间密室里,两颗真正的巨星才刚刚开始他们的征程。
波士顿的秋雨将亚当斯庄园的铅格窗棂洗得发亮,会议室里十七世纪的胡桃木长桌映着壁炉跳动的火光。老亚当斯手中的韦奇伍德茶杯突然炸裂,瓷片飞溅到《波士顿先驱报》头版——上面是爱德华·洛厄尔在白宫演讲时的窘态。
你亲手戳破神童谎言,现在要我们陪你演戏?!老亚当斯的手杖重重杵在地毯上,震得墙上祖先肖像画的灰尘簌簌落下,我们在两个孩子身上的赌注,足够重建哈佛图书馆!
特纳慢条斯理地从鳄鱼皮公文包取出羊皮纸卷轴,火漆印上的特纳家族徽章在烛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未来权力分配草案》展开时,洛厄尔家族代表的单片眼镜闪过一道冷光。
爱德华当选总统后,特纳的指尖划过烫金文字,亚当斯家族后代担任国务卿,主管外交。他的指甲在某行小字上顿了顿,当然包括对英关系委员会的控制权。
长桌尽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自约翰·亚当斯时代起,这个隐形委员会就决定着大西洋两岸的精英流动。洛厄尔家族代表突然前倾身体,他看到了更诱人的条款:常春藤招生垄断权?
教育部归你们。特纳微笑,外加美联储两个临时理事席位——用波士顿第一银行的名义。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响,火星溅到草案边缘,特纳却任由火苗舔舐纸角。这个挑衅般的动作让塔夫脱——共和党全国委员会背后的真正操盘手——眯起了眼睛。老牌政治家族的软肋被精准击中:他们可以忍受财富缩水,却绝不能容忍耶鲁的骷髅会大楼变成洛克菲勒的加油站。
你们最宝贵的不是钱……是教育垄断权。特纳突然合上草案,羊皮纸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如果爱德华意外死亡,我保证明年这时候,MIT的原址上会立起标准石油的钻探塔。
塔夫脱的雪茄停在半空。他想起上周收到的密报:摩根银行确实在暗中收购剑桥市的地皮。老亚当斯的手杖开始轻微颤抖,壁炉火光在他皱纹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孩子确实不该过早暴露……塔夫脱终于开口,烟圈在二字上缠绕,但肯尼迪那边?
特纳从内袋抽出摩根银行的蓝色信封,火漆印上的狮鹫纹章被他的拇指缓缓碾碎。明天《纽约时报》会报道约瑟夫·肯尼迪17岁破解美联储密码的壮举。他抽出里面的文件,赫然是标着的联邦储备利率测算表,用真正的银行数据包装赝品,才是最完美的谎言。
雨声忽然变大,雨滴敲打在三百年的彩绘玻璃上,圣徒画像的脸被水流扭曲成怪诞的表情。洛厄尔代表突然轻笑出声——他注意到特纳展示的绝密文件右下角,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墨水印记:那是摩根银行档案室自动加盖的销毁编号。这个细节证明,连美国最强大的金融集团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特纳棋局的一部分。
成交。老亚当斯突然击掌,仆人立刻端上1650年的马德拉酒。当水晶杯相碰时,特纳的酒杯刻意低了半寸——这个微妙的姿态既满足了波士顿贵族的虚荣,又让所有人看清他腕表下露出的东西:一张爱德华与苏联贸易代表握手的照片,背景是克里姆林宫特有的黄色壁纸。
酒液入喉的瞬间,塔夫脱的钢笔已经在协议上划出签名。墨水晕染开的地方,隐约可见一行被特意模糊的小字:耶鲁大学董事会世袭席位授予期间,若理查德·史密斯遭遇不测,本条款自动转让予洛克菲勒教育基金会。
雨停了。月光穿过云层,照在亚当斯庄园的家族格言碑上:传承重于生命的拉丁文铭文此刻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在三十英里外的特纳公馆地下室里,爱德华正用俄语与某个看不见的人讨论如何利用高等教育系统渗透资本主义核心,录音带的转动声被理查德弹奏的肖邦夜曲完美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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