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程的凯迪拉克里,爱德华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忍不住吐在了真皮座椅上。特纳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地递给妻子一瓶可乐,说:“满意了?他们这辈子都会记得今天。”
后视镜里,理查德正疯狂涂写什么——后来女仆发现,那是份《童工保护法案》草案,藏在《圣经》扉页里。
伊丽莎白闭目养神,却漏看了丈夫眼中闪过的算计:
(很好,仇恨要从小培养——只不过,该恨的不是我。)
[资本家的育儿经第一条:让孩子目睹苦难,他们才会扞卫你的天堂]
——1933年,特纳家的餐桌谈话
史密斯家的长餐桌上,银质烛台的光晕照在兄弟俩低垂的脑袋上。爱德华机械地戳着盘中的牛排,而理查德盯着餐巾上绣着的家族徽章发呆——那上面缠绕的麦穗与齿轮,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特纳慢条斯理地切开五分熟的肋眼,血水渗进骨瓷盘的花纹里。
“说不出来?那我替你们说。” 他放下刀叉,餐巾抹过嘴角的瞬间像法官敲下法槌,“你们在想——‘那些孩子太可怜了’、‘这不公平’、‘爸爸为什么不管’。”
他忽然推开餐盘,金属刮擦声让爱德华一哆嗦。
“1929年,纽交所倒闭的银行家们从四十层楼跳下去——”
“他们不努力吗?他们没才华吗?”
特纳的指尖叩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证券交易所的收盘钟,“不,他们只是没抓住时代的尾巴。”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知道为什么你们能在马场喂苹果,而工厂的孩子在啃发霉面包?”
“因为1920年,我拿全部身家赌上军火,而他们的父亲却在一战后选择安逸的生活。”
当理查德的眼泪砸在《资本论》书皮上时,伊丽莎白突然按住丈夫的手腕。
“够了。”她冰蓝色的眼睛像淬火的钢,“你想让他们学资本论,还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沉默在餐厅蔓延。最终特纳叹了口气,从内袋抽出两张股票凭证:
“明天开始,你们每人每月10美元,投资自己选的公司。”
“赚了,翻倍给你们零花钱。”
“亏了——”他忽然扯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就去工厂打工还债。”
当管家熄灭走廊最后一盏灯时:
- 爱德华(抽着鼻子):“哥哥,我们买糖果厂股票吧,这样能给他们发糖……”
- 理查德(翻开《国富论》):“笨蛋,要先买下小麦期货,面包便宜了才有钱买糖。”
(门外,特纳收回贴在门板上的手,对阴影里的修斯轻笑:“看,资本主义从娃娃抓起。”)
[最好的继承人教育,是让他们在童真与铜臭间保持清醒的痛感]
特纳站在落地窗前,白兰地酒杯映着洛杉矶的灯火。伊丽莎白披着丝绸睡袍走来,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肩线:你明知道那两个小傻瓜会当真。
所以才要让他们看清。特纳抓住妻子的手,掌心有枪茧摩擦真丝的声响,理查德居然想用零花钱买糖果厂股份救济工人——这种天真迟早会害死他。
窗外,一架洛克希德试验机正掠过夜空,引擎声像远方的闷雷。
三天后,圣佩德罗造船厂。
爱德华的漆皮小皮鞋陷进油污,盯着断指工人用残掌铆接军舰龙骨
理查德的定制衬衫被铁锈染红,看童工在船底吃混着铁屑的豆子
伊丽莎白的香水味与腐鱼腥气厮杀,记录女工们溃烂的指甲缝里嵌着的鱼线
这就是你们吃的金枪鱼三明治的来历。特纳扳过儿子的脸迫使他直视,上个月有孩子掉进绞肉机,赔偿金够买你们半节马术课。
返程的凯迪拉克里,特纳掏出镀金支票簿:
现在,写下令你们最难受的场景。
当兄弟俩颤抖着写下:
- 玛丽的手像奶奶的蕾丝手套(全是洞)
- 汤米说豆子里的血是他爸爸的(起重机事故)
特纳突然撕碎支票,纸屑雪花般落在他们膝头:
记住,同情心比这堆废纸更廉价。
深夜,女仆看见夫人溜进儿童房,往《圣经》里塞了张纸条:
改变世界需要权力,而权力只在比弗利山庄的保险柜里。——爱你们的妈妈
(二十年后,理查德成为WSG最冷酷的董事,而爱德华在国会推动《最严劳工法》——法案漏洞恰好豁免西部财团。)
[真正的家族传承,从来不在遗嘱里,而在童年阴影的裂痕中]
喜欢美利坚望族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美利坚望族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