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和阿依朵听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连青鸾也面露惊容,显然也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地了解这个神秘机构。
“此外,” 徐舒月顿了顿,继续说道,“靖影司内,还设有一个极其核心的部门,称为 ‘预判房’ 。 其中网罗了诸多 精通术数、兵法、人心、乃至奇门遁甲 的奇人异士。他们不参与具体情报搜集,只负责 对‘巡风’与‘隐桩’报上海量的情报 进行 综合分析、推演测算 。 其目的只有一个—— 根据现有迹象,预判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与祸端 ! 比如某地可能出现的民变、某位边将可能的异动、乃至……朝中某位重臣可能的图谋不轨 !”
“一旦‘预判房’得出高风险结论,便会 以最高密级,绕过所有衙门,直呈御前 !” 徐舒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绥之,“可以说, 靖影司 ,就是陛下 高居九重宫阙之上,却能 洞察万里、防患于未然 的 最锐利的眼睛 和最灵敏的耳朵 !”
张绥之听完这番叙述,久久无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陛下倚重厂卫,已是监控臣下的极致。没想到,在这水面之下,竟还隐藏着 ‘靖影司’ 这样 更加隐秘、更加高效、更加可怕的终极耳目!其运作模式,已然超脱了寻常特务机构的范畴,更像是一台精密而冷酷的 国家预警机器!
“如此说来……” 张绥之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直视徐舒月:“陆宏渊 勾结白莲教、私铸钱币、贪墨工程款、甚至可能通敌 ! 这般滔天大罪,动静绝不算小!靖影司的‘巡风’和‘隐桩’,难道就 没有丝毫察觉 ? ‘预判房’就 没有发出过任何预警 ? 这…… 可能吗 ?”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靖影司 早已掌握陆宏渊的罪证,为何隐而不报?是陛下默许?还是……靖影司本身,也出了问题?
徐舒月迎上张绥之的目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深深的困惑:
“我不知道。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按常理, 绝无可能 ! 但…… 我调任北镇抚司千户, 不足一月 。 对于 靖影司 这等 帝国最核心的机密 , 所知甚少 。 其 掌印都督是谁 , 衙门设在何处 , 如何联络 …… 这些 皆是绝密 , 非我等外衙所能窥探 。 或许…… 只有陛下 , 和极少数心腹 , 才知晓其中内情 。”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 厚重而神秘的迷雾。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目前 唯一的希望 了!” 张绥之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必须 想办法 接触 靖影司 ! 这本加密账本,或许只有他们才有能力破译!徐千户,你在北镇抚司,可否能设法 递话进去 ? 或者…… 是否有其他渠道 ?”
徐舒月蹙眉沉思良久,才不确定地说道:“直接联络……几乎不可能。不过…… 我曾听闻,靖影司虽隐秘,但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他们有时 也需要借助外衙的力量 去验证某些情报,或执行一些 不便亲自出手 的任务。或许…… 我们可以 ‘等’ 。”
“等?” 张绥之不解。
“对, 等 。” 徐舒月目光深邃,“我们 拿到了账本,大闹了侯府,京营介入…… 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 靖影司 真的存在且关注此事,他们 一定会注意到我们 ! 或许…… 很快,就会有人 主动来找我们 了。只是…… 来的是福是祸,就难说了 。”
张绥之默然。徐舒月的话,不无道理。主动寻找靖影司,无异于大海捞针,且极易引火烧身。被动等待,虽是下策,却可能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也罢!” 张绥之深吸一口气,“那就 以静制动 ! 先将账本妥善藏好!花翎,阿依朵,青鸾,你们三人 近日尽量不要外出,就在府中戒备!徐千户,北镇抚司那边,还需你 多加留意 ,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知!”
“明白!” 三女齐声应道。
……
就在张绥之等人在黑暗中艰难寻找方向的同时。北京城南,靠近宣武门的一处看似寻常、甚至有些破败的三进宅院地下。
一间灯火通明、陈设却异常简洁、甚至有些冰冷的石室内。
一名身着素白长裙、脸上覆盖着轻纱的女子,慵懒地靠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躺椅上。她身姿曼妙,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那股蚀骨魅惑的气质。正是清音阁阁主,白莲教圣使——苏妙卿。
她的左臂衣袖被撩起,露出一截 莹白如玉的小臂,上面却有一道 明显的灼伤痕迹,正在由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上药。旁边,另一名女子也在处理肩头的伤口,正是今日在黑山坳与张绥之交手的那名面具女子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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