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绥之心中一震,永淳长公主?他立刻联想到昨日街头那庞大的仪仗,以及黄莺儿那句“那可是永淳长公主的銮驾”!此刻陈司正忽然提起此事,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他谨慎地回道:“大人消息灵通。绥之家乡确有些独特风味,但家中并非经营此道,恐难有门路直达天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陈司正点了点头,似也明白此事不易,转而问道:“明日便是端午了,安甫有何安排?陛下对你如此赏识,明日宫中有龙舟竞渡、赐宴群臣的活动,你虽官阶不高,但身为天子近臣(行人司隶属礼部,常伴驾左右),说不定也要随班行礼。届时若得陛下召见,龙心大悦,赏你个如花似玉的女官做夫人,那也是美事一桩啊!哈哈!”
张绥之闻言,心中猛地一紧!端午宫中有活动?自己竟忘了这茬!若真需入宫,那岂不是要爽了黄莺儿明日之约?虽说自己今日已婉拒,但以黄莺儿的性子……他顿时感到一阵头疼,只得含糊应道:“多谢大人提醒,明日安排,还需看司里是否有传召。”
一旁的花翎和阿依朵只顾埋头品尝美味,听得似懂非懂,但当听到陈夫人和张绥之讨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时,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竖起了耳朵,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秋棠带着两名伙计,笑吟吟地端着一个扣着盖子的青花瓷盆走了进来。
“张大人,陈大人,陈夫人,”秋棠盈盈一拜,“小姐虽未能亲至,但特意嘱咐厨房,为诸位贵客加了一道菜,说是聊表心意。”
说着,伙计将瓷盆放在桌子中央。秋棠亲手揭开盖子,一股熟悉而诱人的酸辣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张绥之定睛一看,心中剧震!那盆中盛的,竟是一道地地道道的云南名菜——酸笋煮鱼!那酸笋特有的发酵气息,混合着鲜嫩的河鱼和红油辣子的香味,正是他童年记忆中最深刻的家乡味道!在这京城顶级酒楼,出现如此地道的滇菜,简直不可思议!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洁白的鱼汤之上,竟用细切的香菜叶和红椒丝,精巧地拼出了一行小诗!张绥之凝神细看,隐约辨出是:
“彩云之南客,帝京初相逢。流水似有意,何日诉衷情?”诗句直白而大胆,分明是女子向意中人表达爱慕与期盼之意!这……这难道是黄莺儿借菜传情?
张绥之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跳骤然加速,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看向陈司正夫妇,只见陈司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意味深长的笑意,而陈夫人则用团扇掩着嘴,眼中满是促狭和好奇。
就连一直埋头苦吃的花翎和阿依朵,也被这奇特的菜和香气吸引,抬起头来。当她们看到那道熟悉的家乡菜,再看到张绥之那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模样时,两个丫头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分明在说:“看吧!果然有情况!”
秋棠仿佛没有看到张绥之的窘态,依旧微笑着解释道:“小姐说,这道菜是她特意请教了滇籍老师傅所做,不知合不合张大人的口味。这诗……是小姐闲来无事,信手涂鸦,让大人见笑了。”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意味,在场之人无不心知肚明。
雅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暧昧起来。张绥之面对着这盆带着情诗的家乡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得无以复加。而黄莺儿虽未现身,但她那无所不在的影响力,和这番大胆而浪漫的举动,却已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帝京的这顿晚宴,滋味真是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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