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和阿依朵闻言,立刻上前,三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木床挪开了半尺左右,露出了床背与墙壁之间的狭窄缝隙。
张绥之将火折子交给花翎,自己则俯下身,将手伸进那阴暗的缝隙中,仔细摸索那块边缘异常光滑的雕花木板。果然!这块木板并非完全固定在床架上,而是有些轻微的松动!他尝试着用力按压、推拉,木板纹丝不动。他想了想,改用指尖在木板边缘细细感受,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摸到了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细如发丝的卡扣!
“需要细小的工具……”张绥之喃喃道。他看向花翎,目光落在她盘发用的一根磨制光滑的兽骨簪子上。“花翎,借你簪子一用。”
花翎会意,立刻拔下簪子递给他。张绥之接过还带着少女体温和发香的骨簪,屏住呼吸,将簪子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那个细微的卡扣缝隙中。他全神贯注,手腕极其稳定地轻轻拨动、试探。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控制力,稍有差池,可能就会损坏机关或触发警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翎和阿依朵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盯着张绥之的手。终于,在尝试了数次之后,只听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脆响,仿佛某种机括被解开了!
张绥之心中一喜,轻轻一扳,那块雕花木板应声向内弹开,露出了一个隐藏在床架厚实木材中的、约莫一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紫檀木制成的小匣子,做工精致,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在火折子的微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张绥之小心地将木匣取出,入手沉甸甸的。他轻轻打开匣盖,里面没有珠宝金银,而是整齐地放着几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以及一叠略显陈旧的单据。
他首先拿起那叠单据,就着火光仔细查看。这些竟然是丽江城内一家名为“瑞丰当铺”的当票!数量有七八张之多,日期集中在最近几个月。典当的物品令人触目惊心:镶金嵌玉的匕首、完整的犀角杯、异域风格的金器、成色极佳的翡翠玉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明显远远超出一个边寨监军正常俸禄所能承受的水平!更关键的是,其中几件物品的描述,如“制式镶金匕首”、“贡品级犀角”,隐隐带着军需或贡品的特征!
张绥之的心跳加速了。他强压激动,又拿起那些信件。信是木德隆的笔迹,但并未寄出,似乎是留作底稿或抄件。他拆开火漆,快速阅读起来。信中的内容,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信件是木德隆写给木景云的,语气极其嚣张,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木德隆在信中声称,自己即将去职,需要一大笔“安家费”,勒令木景云必须按期将巨额银两送至指定地点。而威胁的筹码,更是惊人!
木德隆在信中揭露,他偶然发现了木景云在“去年安南平叛”期间的重大贪墨行为——倒卖军粮、私藏战利品!信中提及的几件珍贵物品,如镶金匕首、犀角杯等,与当票上的物品完全吻合!木德隆警告木景云,他不仅掌握了这些物证,更已经弄到了木景云通过“瑞丰当铺”洗白赃物的账册副本!如果木景云不就范,他便会将账册直接呈交木府最高掌权者——摄政夫人纳西月皎!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杀人动机!”张绥之心中豁然开朗,所有的疑云瞬间被驱散!木德隆并非仅仅因为劣迹斑斑被撤职,而是他抓住了木景云致命的把柄,进行敲诈勒索!木景云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甚至性命,不得不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证据确凿!张绥之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和当票重新放回紫檀木匣,贴身藏好。这是足以扳倒木景云的铁证!
“我们得马上离开!”张绥之对花翎和阿依朵低声道。
三人迅速将床挪回原处,尽量消除痕迹,然后顺着绳索爬上屋顶,盖好瓦片,再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面。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灯笼晃动的光线!
“糟了!是木府巡夜的官兵!”三人心头一紧!这深更半夜,他们鬼鬼祟祟地从被封的案发现场方向出来,若是被抓住,根本无从解释!怀中的紫檀木匣更是会暴露一切!
眼看灯笼的光线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马上就要照到他们身上!千钧一发之际,花翎和阿依朵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狡黠!只见花翎猛地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愣的张绥之,用力将他拽进了路旁一丛茂密的、半人高的灌木草丛中!阿依朵也立刻跟着敏捷地钻了进来。
“哎哟!”张绥之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叫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花翎和阿依朵已经一左一右紧紧贴住了他,并且……开始发出一种极其暧昧、娇滴滴的声音!
“嗯……绥之哥哥……你轻点嘛……草丛扎人……”花翎的声音带着娇喘,仿佛情动难耐,身体还故意往张绥之怀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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