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绥之震撼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空气中飘来燃烧松脂的烟火气、烤肉的香味、还有某种狂野的鼓点声和隐隐约约的人声喧哗,预示着庆典已经开始。
他们策马下到谷底,穿过寨门。守门的武士见到阿诗玛,纷纷右手抚胸,躬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进入寨子,里面的气氛更是热烈。到处都是人,男女老少,都穿着色彩鲜艳、绣着繁复图案的民族服饰。男人们大多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刀刻般的皱纹和豪迈的笑容,不少人腰间都挂着短刀或弓箭。女人们则更加引人注目,她们不像汉家女子那样束胸裹足,衣衫更为紧身短小,露出健康的胳膊和小腿,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都戴着沉甸甸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充满了活力。
看到阿诗玛带着两个明显是汉人打扮的陌生人进来,寨民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张绥之这样一个面容白皙、俊秀文弱的少年郎,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年轻女子毫不避讳地指着他,交头接耳,发出咯咯的笑声,眼神大胆而炽热。
张绥之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这么多充满野性美的女子盯着看,只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地往阿诗玛身边靠了靠。张雨疏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阿诗玛见状,哈哈大笑,用土语高声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介绍张绥之姐弟的身份,寨民们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和欢呼,气氛更加热烈。
“走,带你们逛逛!”阿诗玛跳下马,将缰绳扔给迎上来的寨民,带着张绥之姐弟二人步行融入喧闹的人群中。
寨子中央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用整块青石垒成的祭坛,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这就是“神火坛”。坛前,几位身着彩色长袍、头戴羽毛冠、脸上涂着油彩的祭司,正围绕着火堆,跳着姿态诡异、充满原始力量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周围围满了寨民,随着鼓点节奏跺脚、呼喊,神情虔诚而狂热。
广场四周,摆满了各种摊位,有卖烤得焦香流油的整只山羊、野猪的,有卖各种山果、菌菇、蜂蜜的,有卖手工打造的银饰、刀具、陶罐的,还有卖色彩斑斓的土布和刺绣品的。空气中混合着烤肉香、酒香、汗味和烟火气,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亢奋的氛围。
正当张绥之目不暇接地打量着这一切时,两个身影如同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来到他们面前。
这是两个年纪与张绥之相仿的少女。一个叫花翎,约莫十七岁,身材高挑丰满,穿着火红色的短上衣和百褶裙,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蛮腰,小麦色的皮肤光滑如缎,一双大眼睛灵动活泼,如同山间的精灵。另一个叫阿依朵,约十六岁,个子稍矮,但更加丰腴性感,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圆圆的脸上带着天真又妩媚的笑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阿诗玛头目!”两个少女笑嘻嘻地向阿诗玛行了礼,然后两双充满好奇和毫不掩饰兴 趣的大眼睛,就齐刷刷地盯住了张绥之。
“哇!好白好嫩的汉家小哥!”花翎性格外向,直接凑到张绥之面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吓得张绥之后退了一步。
“就是就是!比寨子里所有的男人都好看!”阿依朵也拍手笑道,声音清脆,“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是阿诗玛头目的客人吗?”
张绥之被这两个热情似火、作风大胆的部落少女弄得面红耳赤,他平日里在丽江城也算是个能说会道、偶尔还会调戏一下小丫鬟的“风流”公子,可到了这里,他那点道行简直不堪一击。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在……在下张绥之,丽江人氏,是……是随家姐前来观礼的。”
“张——绥——之?”花翎歪着头,一字一顿地念着,然后灿烂一笑,“名字真好听!我叫花翎,她叫阿依朵!你是第一次来我们火把寨吧?”
“是……是的。”张绥之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
“那我们带你玩吧!”阿依朵说着,竟然大胆地伸出手,就要去拉张绥之的胳膊。
张绥之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阿诗玛身后。阿诗玛看着张绥之这副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用汉语对张雨疏说:“瞧把你弟弟吓的!雨疏妹妹,你得习惯,我们寨子的姑娘,可不像你们汉家女儿那般扭捏。看上了哪个小伙子,那是敢直接上去抢的!”
她又转头对花翎和阿依朵用土语笑骂了几句,两个少女吐了吐舌头,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张绥之。
阿诗玛这才对惊魂未定的张绥之解释道:“小公子,别见怪。我们火把寨地处边陲,常要与野狼谷那些敌对部落乃至山匪流寇争斗,寨子里的女人,从小也是要习武练箭的,个个都是能打仗的好手。所以嘛,性子也野得很。加上寨子需要人口,对男女之事,就没那么多汉人的规矩讲究。你长得这般俊俏,又是汉家读书人,在她们眼里可是稀罕物。”她促狭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笑道,“所以啊,你可要小心点,玩玩可以,千万别轻易把‘种’留在这里,不然被哪个大胆的姑娘缠上,你这小身板,怕是吃不消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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