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微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这……这……”她指着李德全,厉声道,“这是污蔑!这是你们串通好了,反过来陷害本宫!”
“娘娘稍安勿躁。”贞嫔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转向拓跋宏,再次叩首:“陛下,臣妾还有第二个证据。请陛下,仔细看一看,从臣妾宫中搜出的这枚‘罪证’。”
拓跋宏狐疑地拿起那枚插着钢针的木人,反复端详。
贞嫔缓缓道:“请陛下,翻到木人的背后。那上面,有一个刻痕。”
拓跋宏依言翻过木人,果然,在木人的背部下方,发现了一个用极细的针,刻下的、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小字。因为刻得极深,已经渗入了朱砂的红色。
他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婉”字。
正是苏念微早已过世的母亲的闺名!
拓跋宏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苏念微,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苏念微!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诅咒朕的巫蛊小人上,会刻着你母亲的名字?!”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苏念微的头上,让她瞬间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亲手检查过的东西,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字?
“不……不是的……陛下,臣妾不知道,这一定是她刻上去的!是她陷害臣妾!”苏念微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陷害你?”贞嫔冷笑一声,发出了最后一击,“陛下明鉴。臣妾与苏贵妃素无往来,甚至连贵妃娘娘母亲的闺名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刻上去?这世上,会在如此私密的器物上,刻下自己母亲闺名以作“标记”的,除了贵妃娘娘您自己,还能有谁呢?”
逻辑完美闭环。
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无可辩驳的指向——这一切,都是苏念微自导自演,企图嫁祸贞嫔的恶毒阴谋!而她之所以在木人上留下标记,正是为了事后能准确地辨认,防止被人调包。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标记,最终成了将她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不——!”
苏念微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彻底崩溃了。她知道她完了。
拓跋宏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再无半分往日柔媚的女人,眼中最后一点情意,也化为了冰冷的厌恶与杀机。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这个他最宠爱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不仅要害他的嫔妃,她甚至还敢用巫蛊之术来诅咒他!
“来人!”他怒吼道,“将这个毒妇苏氏,给朕拖下去!”
他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没有半分心软,下达了最终的裁决:
“贵妃苏氏,心肠歹毒行巫蛊之术,罪无可赦!即刻起,废去其贵妃之位,贬为庶人,打入长门宫,终身监禁,非死不得出!其心腹巧画及所有涉案宫人,一律杖毙!苏氏一族,交由宗人府与刑部,严加审查!”
一场惊天动地的巫蛊大案,就这样,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风暴过后,一切都变了。
贞嫔因“护驾有功”,被破格晋升为“妃”,赐号依旧为“贞”,风头一时无两。李德全的地位,也变得更加稳固。
而在各自的宫殿里,这场大戏的两位真正导演,也收到了她们应得的战果。
永宁宫内,许倾寰听着心腹的回报,只是平静地将一枚黑子,从棋盘上,轻轻地捻起,丢入了棋盒之中。苏念微这枚棋子,已经废了。
长门宫里,林嫣霜站在院中,看着一行禁军,押解着一个形容枯槁、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进了这座她曾经居住过的宫殿。
是苏念微。
她们的敌人,被送到了她们的脚下。
这是一种何等讽刺的、完美的胜利。
当晚,一个食盒通过那条秘密的通道,再次从永宁宫,送到了长门宫。
里面没有点心,只有一枚用黑玉雕成的、沉甸甸的皇后棋子。
林嫣霜将那枚棋子握在手中,能感受到那份来自盟友的、冰冷而又坚定的力量。她们的联盟,在经历了试探的猜疑、初胜的喜悦之后,终于在这场以命相搏的死战中,被彻底焊死。它不再是建立在共同记忆上的浮萍,而是用敌人的鲜血浇筑而成的、坚不可摧的基石。
林嫣霜抬起头,望向那片被高墙禁锢的、狭小的天空。
她知道,扳倒一个苏念微,只是一个开始。
她们的复仇之路,在铲除了第一个障碍后,终于从阴暗的角落,走向了更广阔、也更凶险的舞台。
而她们真正的敌人——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拓跋宏,还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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