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魏国皇宫的早朝大典之上,气氛异常凝重。
就在文武百官议事正酣之时,钦天监监正白袍加身,手持象牙笏板,以一种夸张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姿态,冲入了大殿。
“陛下!陛下!臣有万急天象,不得不报!”
拓跋宏眉头一皱,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钦天监监正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臣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发现帝星黯淡,紫微宫有邪祟黑气入侵!此乃……此乃宫中有巫蛊作祟、动摇国本的大凶之兆啊!”
“巫蛊”二字一出,满朝文武,无不色变。
这在大魏,是比谋逆更恶毒、更禁忌的罪名。
拓跋宏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生性多疑,最是信奉鬼神之说。他立刻联想到自己近日常有的心悸之症(实则是苏念微买通御医的谎言),一股彻骨的寒意,伴随着帝王的无上怒火,轰然爆发。
“查!”他猛地一拍龙案,怒吼道,“传朕旨意!禁军统领何在?立刻给朕封锁六宫,挨家挨户地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把那行巫蛊之术的妖人给朕揪出来!朕要将其碎尸万段,诛其九族!”
一场雷霆风暴,就这样在苏念微的精心策划下,席卷了整个后宫。
禁军甲士如狼似虎,挨个宫殿搜查。所有妃嫔都战战兢兢,唯恐惹祸上身。
而苏念微则早已在自己的景阳宫内,扮演着那个最“忧心忡忡”的忠妃角色。她甚至“主动”请求,让禁军第一个搜查自己的宫殿以示清白。
搜查的队伍,由苏家提拔起来的一位副统领带队。在“仔细”搜查过景阳宫和几个无关紧要的宫殿后,队伍便直奔贞嫔所居住的景福宫。
彼时,贞嫔正“一脸惊慌”地领着宫人,在殿外候着。
那副统领带着人,几乎是象征性地在大殿里转了一圈,便直奔寝殿,然后一名士兵像是“意外”地撞翻了窗边的一盆兰花。
“哐当”一声,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拳头大小的东西,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副统领立刻上前,打开布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做工粗糙的桐木小人,身上用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细看之下,正是当朝皇帝拓跋宏的生辰八字!而在小人的心口处,还密密麻麻地插着九根泛着乌光的钢针!
“人赃并获!”副统领高声喝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来人!将罪妇陈氏,给本将拿下!”
贞嫔“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仿佛已经魂飞魄散。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皇帝的御书房。
当那枚刻着自己生辰八字的桐木小人被呈上御案时,拓跋宏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着冤枉的贞嫔,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被触犯了帝王逆鳞的、滔天的杀意。
“好!好一个贞嫔!”他怒极反笑,“朕念你揭发有功,晋你位份,赐你封号!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竟敢在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术,诅咒于朕!你该当何罪!”
苏念微也“恰逢其时”地赶到,她跪在贞嫔身边,一脸痛心地“劝说”道:“贞嫔妹妹,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陛下宽仁,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她看着贞嫔那张绝望的脸,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她知道,这一局她赢定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大局已定之时,那个跪在地上的、看似已经崩溃的贞嫔,却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地明亮,异常地冷静。
“陛下,”贞嫔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出奇的镇定,“臣妾冤枉。此物并非臣妾所有。臣妾……有证据。”
“证据?”拓跋宏冷笑,“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什么?”
“陛下,臣妾不敢狡辩。”贞嫔叩首道,“臣妾只想请陛下,让一个人上殿,与臣妾当面对质。此人,便是内务府总管,李德全大人。”
拓跋宏眉头一皱,虽然不耐,但还是准了。
很快,李德全便被传召到了御书房。
“李德全,”贞嫔看着他,朗声问道,“本宫问你,前几日,本宫是否曾以‘宫中安防疏漏,恐有宵小作祟’为由,请你在夜间,加强对各宫杂役的盘查?”
李德全躬身答道:“回陛下,回娘娘,确有此事。”
贞嫔又问:“那盘查之中,可有什么发现?”
李德全立刻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同样用黑布包裹的证物,高高举起:“回陛下!三日前的子时,臣的部下在巡查时,于景阳宫(苏念微居所)后门,截下了一名企图将此物送出宫外的当值小太监。当时只觉此物形迹可疑,便先行扣下,尚未呈报。今日听闻宫中出了巫蛊之事,才知事关重大!”
拓跋宏心中一惊,立刻喝道:“呈上来!”
当那个布包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与证物一模一样的、只是还未插上钢针的桐木小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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