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立刻回青丘!”白瞳见状,“火骑中有医者。”
林不觉摇头:“先去朱砂谷。萤的毒,需北荒‘寒心草’解。”
白瞳一怔:“朱砂谷有玄鳞教哨卡,九死一生。”
“正因九死,才有一生。”林不觉翻身上马,“你若不愿,可带火骑回青丘。”
白瞳沉默片刻,忽然下马,脱下火骑铠甲,换上普通皮袄:“我随你们去。文书阁的律,教我一个道理——真律不怕险路。”
朱砂谷,名副其实。
赤红岩石如血,谷道狭窄,仅容一马通过。林不觉与白瞳将马匹留在谷外,背萤步行。
谷中寂静,连鸟鸣都没有。白瞳低声道:“《北荒志》载,朱砂谷是古战场,怨气极重,鸟兽不栖。”
林不觉点头,青玉簪握在手中。通脉境的感知展开,他察觉到前方有微弱呼吸声——不止一人。
“蹲下!”他低喝。
箭矢擦耳而过,钉入石壁。三个黑衣人从岩缝跳出,手持骨哨。
“林不觉,交出萤族小子,饶你不死!”为首者狞笑。
白瞳挡在林不觉前:“青丘律察司办案,退下!”
“律察司?”黑衣人狂笑,“这里是北荒,青丘的律管不到我们!”
骨哨响起,白瞳脸色骤变——她虽为妖,但非北荒血脉,影响较小。林不觉却感到寒髓咒与骨哨共鸣,剧痛钻心。
他咬破舌尖,强提内力,青玉簪刺出。9品时,他可一击毙敌;如今通脉境,内力外放仅一尺,但精准无比,刺中为首者手腕。
骨哨落地,林不觉一脚踢入深渊。
“走!”他背起萤,冲向谷道深处。
黑衣人追击,箭如雨下。白瞳断后,以文书官的身手勉强闪避,肩头中箭。
林不觉回身,青玉簪掷出,正中一人咽喉。剩下两人骇然,退入岩缝。
“快走!他们只是哨兵,后面还有大部队!”
三人踉跄前行,谷道渐宽。远处,一片寒心草在风中摇曳,蓝光幽幽。
“到了!”白瞳喜道。
林不觉采下寒心草,嚼碎敷在萤掌心。毒素渐退,萤悠悠转醒。
“师父……我梦见族人了。”他虚弱地说,“他们说,骨哨的源头,在桑水河底。”
林不觉心头一震。神京桑水河,律武监旧址。
白瞳包扎伤口,突然皱眉:“不对。寒心草只长在怨气之地,朱砂谷虽是古战场,但怨气应在谷底,而非谷口。”
林不觉细看寒心草,根部沾着黑泥:“这不是自然生长,是人为种植。”
话音未落,谷道两侧岩壁裂开,数十名玄鳞教徒跃出,为首的正是驿站女子。
“林不觉,你终究来了。”她微笑,“教主说,你一定会为寒心草而来。因你心软,见不得孩童受苦。”
林不觉将萤护在身后:“你们故意设局?”
“当然。”女子举起骨哨,“从你救巴图祖孙开始,每一步都在教主计算中。巴图?他三年前就死了,死在玄鳞教第一次抓童男时。”
林不觉如遭雷击。那对祖孙,竟是假的?
“不过,你救的阿雅是真的。”女子残忍地说,“她父亲为救女儿,答应假扮巴图。现在,她父亲在朱砂谷底,而你——”
骨哨响起。
这一次,不是普通骨哨,而是哭魂哨。三百道怨念直冲林不觉识海,与寒髓咒共鸣,冰龙反噬。
他单膝跪地,青玉簪插入雪地,勉强维持清明。
白瞳欲上前,却被教徒围住。萤挣扎:“放开我师父!”
女子狞笑:“抓活的!教主说,林不觉的血,可炼‘万律归一丹’!”
就在骨哨声最盛时,林不觉怀中青玉簪突然共鸣,光芒大作。光芒中,隐约浮现三百零七道虚影——律武监三百零七英魂。
“正言……”林不觉恍惚中看见父亲身影,“这是……律骨共鸣?”
虚影环绕,骨哨声被压制。玄鳞教徒惊恐后退:“律武监的鬼!快撤!”
女子咬牙:“林不觉,十五日后,月圆之夜,黑石原见!你若不来,我就杀光北荒所有萤族遗民!”
教徒退去,雪地上只留骨哨一枚。
白瞳扶起林不觉:“你没事吧?”
林不觉摇头,捡起骨哨:“他们在引我入局。但萤族遗民是真,云娘的线索是真,律武监的仇……也是真。”
他望向北方:“十五日后,黑石原,我必到。”
白瞳沉默片刻:“共主说,你总想着救所有人,却忘了自己也需要被救。”
林不觉收起骨哨,将寒心草收入怀中:“若世上有神,神不会救所有人。若世上有律,律必须救所有人。”
他背起萤,继续前行。雪地上,三行脚印延伸向远方,如同三条命运之线,交织在北荒的风雪中。
远处,一座石碑矗立,刻着北荒古字。白瞳轻声念出:
“心若不正,骨哨无声;律若不公,天亦无眼。”
林不觉驻足,雪落肩头。
“天或许无眼,”他轻声道,“但人心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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