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子”如同融入雪山的精魄,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离开了冰洞,悄无声息地向着白狼山南麓那片被叛军与七煞门共同占据的区域潜去。他的任务至关重要,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寻找最细微的裂纹,既要探明敌情,又要小心翼翼地播下猜忌的种子。
冰洞内,时间在等待与准备中缓慢流逝。林峰的腿伤在“算盘李”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虽然依旧无法剧烈运动,但已能勉强独立行走。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那张粗糙的地图,结合柳红袖提供的关于祭坛周边地形和守备的信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的行动方案。
柳红袖的恢复速度令人惊讶,或许是她深厚内功的根基,或许是求生的意志与某种隐秘的期盼在支撑。她已能自行运功调息,苍白的脸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她时常与林峰一同研究,凭借着她亲自探查的记忆,补充着地图上缺失的细节,尤其是关于那古老祭坛本身的结构和那些叛军与七煞门高手驻扎的具体位置。
“祭坛依山而建,主体似乎是在一个天然洞窟的基础上开凿而成,入口处有叛军设立的木质哨塔和栅栏。”柳红袖用一根木炭,在铺平的雪地上画着简图,“七煞门的人主要驻扎在祭坛东侧的一片石屋内,与叛军的营地泾渭分明。双方在入口处共同设卡盘查,但彼此之间的巡逻队相遇时,气氛明显很僵。”
林峰盯着简图,手指点在那代表祭坛入口的位置:“共同设卡,说明他们至少在表面上维持着合作,都不想对方单独接触祭坛核心。但彼此提防,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王铁柱在一旁摩挲着自己左臂已经结痂的伤口,瓮声瓮气地问:“头儿,就算‘鬼影子’能挑起他们内斗,就凭我们现在这几号人,能冲进去抢到东西吗?”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就算叛军和七煞门打得两败俱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们现在堪堪能战斗的六七个人,想要虎口夺食,成功率依然低得可怜。
林峰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洞内或坐或卧的队员们,缓缓道:“硬抢是下下策。我们的目标不是全歼他们,而是趁乱潜入,取得古剑。所以,时机和速度是关键。必须在他们的冲突达到顶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彼此吸引的时候,我们像一把匕首,直插心脏!”
他看向柳红袖:“红袖,你对祭坛内部还有印象吗?古剑最可能存放在哪里?”
柳红袖凝神回忆,眉头微蹙:“我当时只是远远窥探,未能深入。但根据师门典籍记载和那叛军首领与七煞门长老的谈话片段推断,那古剑若真是‘钥匙’,极有可能被供奉在祭坛最核心的‘力量之源’处,那应该是一个类似主殿或者祭祀高台的地方。而且……很可能有某种禁制或者守卫。”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感应到的那股非人气息,源头似乎就在那核心区域深处。”
未知的守护者,这是最大的变数。林峰的心沉了沉,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算盘李”李默则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建议:“大人,我们或许可以借助一些外力。金帐王庭内乱,除了占据祭坛的这股叛军,应该还有其他王子或者忠于老汗王的势力吧?我们能否想办法将他们引入局?或者,利用一下仍在附近流窜的‘血狼’残部?”
驱虎吞狼,引来更多的“狼”。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玩火自焚。
林峰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面:“引动王庭其他势力,我们缺乏渠道,也难以控制局面,风险太高。至于‘血狼’……”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是一把双刃剑,用得不好会伤到自己。暂时不做考虑,除非……万不得已。”
策略在讨论中逐渐清晰,也愈发显得艰难。他们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三大势力(叛军、七煞门、潜在守护者)的夹缝中,寻找那一线几乎不存在的生机。洞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柳红袖看着林峰紧锁的眉头和因为操劳而愈发削瘦的脸颊,心中泛起一丝微疼。她轻声道:“也不必过于忧虑。局势虽险,但我们也并非全无优势。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对彼此心存忌惮,而我们目标明确。只要谋划得当,未必没有机会。”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林峰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恢复了神采的明眸,从中看到了信任和支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点了点头:“没错,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鬼影子’的消息,然后完善我们的计划,做好一切准备!”
接下来的两天,冰洞变成了一个紧张的临时指挥部和训练营。王铁柱带着伤势较轻的校尉在洞外适合的区域进行适应性训练,熟悉在深雪中战斗和移动的技巧。林峰则拖着伤腿,和柳红袖、“算盘李”一遍遍地推演着潜入路线、接应方案以及遇到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他们甚至用积雪和石块在冰洞内模拟出简易的祭坛地形进行沙盘推演。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在这前途未卜、强敌环伺的境地下。每一刻,都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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