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袖再次苏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午后。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冰洞顶部那奇特的、折射着蓝光的冰棱,以及一张写满了疲惫、担忧,却又在看到她醒来时瞬间绽放出惊喜光芒的熟悉脸庞。
“林……峰……?”她的声音依旧虚弱沙哑,带着不确定,仿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我,红袖,你醒了!”林峰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比昨日温暖了许多的触感,“感觉怎么样?还觉得冷吗?伤口还疼吗?”
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
柳红袖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胡茬,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神情,冰封已久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暖石,漾开圈圈涟漪。
她记得自己力竭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似乎就是他,奋不顾身冲向自己的身影。
“好……好些了。”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秀眉。
“别动!”林峰连忙制止她,“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林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靠坐在垫了皮褥子的冰壁旁,又将温在火堆旁的参汤端过来,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喂她喝下。
温热的汤汁流入胃中,带来一股暖流,驱散着四肢百骸残留的寒意。
柳红袖安静地接受着他的照顾,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峰右腿那明显鼓起、包扎着的伤口上。
“你的腿……”
“小伤,不碍事。”林峰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将空碗放下,“比起你受的伤,我这算不了什么。”
洞内其他人都很识趣地待在稍远的地方,或处理自己的伤势,或整理装备,或假寐休息,将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王铁柱甚至刻意将篝火拨得更旺了些,让洞内更加温暖。
沉默了片刻,柳红袖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还遇到了‘血狼’?”
林峰便将他们如何根据她留下的标记追踪,如何在雪谷遭遇“血狼”伏击,如何绝地反击斩杀狼卫,最后又如何找到这个冰洞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他语气平静,但柳红袖却能想象出那场战斗的惨烈和凶险。
“都是为了找我……”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连累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林峰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不是你留下的标记,我们可能早已迷失在雪山里了。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你才对。若不是为了追查秘宝,你也不会卷入这般险境,被叛军和七煞门追杀。”
他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怜惜和后怕。若是他们再晚来一步,若是“鬼影子”没有发现这个冰洞,后果不堪设想。
柳红袖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疼惜和自责,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了。
她自幼在师门长大,虽受师长疼爱,但更多是严苛的训练和责任,何曾有人如此不顾性命地来寻她、护她?
江湖风波恶,她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将内心的柔软深深掩藏。
但此刻,在这与世隔绝的冰洞之中,面对着这个一次次与她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男子,她一直紧绷的心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其实……”她低声开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之所以被追杀得如此之急,除了发现了祭坛的秘密,还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林峰精神一振,知道她要开始交代关键情报了。
他坐直了身体,做出倾听的姿态。
柳红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我按照之前的线索,找到白狼山南麓的那处古老萨满祭坛。
那里确实守卫森严,不仅有金帐王庭的叛军驻扎,还有七煞门的高手混杂其中。
我本想暗中探查,却不小心听到了叛军首领与七煞门一个长老的谈话……”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条理清晰:“他们提到,那处祭坛不仅是通往秘宝所在地的入口,其本身似乎也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叛军想要借助这种力量,在争夺汗位的斗争中取得优势,或者……用来对付王庭的守军。而七煞门,则想得到那柄古剑,似乎那剑对他们门派有着特殊的意义。”
林峰眉头微蹙:“借助祭坛的力量?那古剑不是在前朝秘宝吗?怎么又和萨满祭坛扯上关系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柳红袖摇了摇头,“只听他们隐约提及,那古剑似乎是开启或者控制某种东西的‘钥匙’,而祭坛,则是‘锁孔’或者‘力量之源’。两者结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这也是为什么叛军和七煞门虽然互相提防,却能暂时合作共同占据祭坛的原因。”
钥匙和锁孔?
林峰心中一动,想起了柳红袖之前收集的那些秘宝玉佩碎片,难道之前的那些宝玉碎片,也是这“钥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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