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清被直接关押进了按察使司的深牢大狱,由沈炼带来的锦衣卫和按察使司的心腹共同看守,戒备森严,以防有人灭口或劫狱。
接下来的审讯重心,转移到了如何撬开周文清的嘴,以及全力追捕在逃的赵师爷和水老鼠,追回剩余的近八万两赃银。
审讯周文清的任务,由按察使周廉亲自坐镇,沈炼陪同。
然而,周文清毕竟为官多年,老奸巨猾,心理素质远非孙守财可比。
尽管铁证如山,他依旧咬紧牙关,对所有指控一概否认,要么沉默以对,要么就大喊冤枉,声称账册是伪造,银票是积蓄,密室是用于存放重要公文,言辞狡诈,态度强硬。
审讯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另一方面,对赵师爷和水老鼠的追捕也进展不顺。
这两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全城搜捕、各处关卡严查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很可能在行动一开始,就已经通过秘密渠道逃出了云州城。
就在案件似乎又要陷入停滞之时,林峰提出了一个思路:既然周文清这里暂时难以突破,赵师爷又抓捕未果,何不从那本私账和永利钱庄的残账入手,同时加大对已抓获的永利钱庄掌柜和赵师爷随从的审讯力度?
特别是那个随从,他跟随赵师爷多年,很可能知道一些秘密。
沈炼和周廉采纳了他的建议。
林峰再次提审了赵师爷的那个心腹随从。
这个随从本就胆小,被关押了几天,早已精神崩溃。
林峰没有用刑,只是将周文清被捕、密室账册被起获的消息告诉了他,并冷冷地告诉他:“赵师爷扔下你们跑了,周通判自身难保,现在没人能保你。你唯一的活路,就是老老实实交代所有你知道的事情,戴罪立功。否则,你就是这盗案的主犯之一,千刀万剐,抄家灭族!”
随从吓得魂飞魄散,为了活命,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
他证实了赵师爷是受周文清指使策划盗银,永利钱庄是周文清的白手套。
他还提供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赵师爷在逃跑前,曾让他去码头联系一条名为“浪里飞”的快船,似乎是为自己准备的退路,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取消了。
“浪里飞”?林峰立刻抓住这个线索,下令全城搜查名为“浪里飞”的船只和其船主。
同时,林峰和几个精通账目的文书夜以继日地研究那本从周文清密室找到的详细账册和永利钱庄的残账。
通过对时间、金额、人名的交叉比对,他们发现了几笔异常的资金流向。
这几笔资金,都是在库银失窃案发生前后,从永利钱庄流出,通过数层复杂的空壳商号转手,最终流向了一个京城的地址。
而接收方的名字,虽然用了化名,但其背后隐约指向了京城某位手握实权的勋贵子弟。
而赵师爷那本私账上记录的与“上面的大人物”的资金往来,时间点和金额,与这几笔异常流向高度吻合。
案件的性质再次升级。
从州府贪腐案,可能牵扯到了京城的勋贵集团。
这个发现让周廉和沈炼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勋贵集团,那是一个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庞然大物,远比一个周文清难对付得多。
就在这压力倍增的时刻,搜查“浪里飞”的缇骑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在城西一处偏僻的私人小码头,找到了那条名为“浪里飞”的快船,并控制了船主。
经过审讯,船主交代,前几天确实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经描述确认是赵师爷)重金租用他的船,要求他随时待命,准备运送一批“重要货物”离开云州。
但昨天夜里,那人又突然来通知他,计划取消,定金不要了,让他忘了这事。
昨天夜里?那正是林峰他们发现暗道、开始全城搜捕的时候。
赵师爷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临时改变了逃跑计划。
“他肯定还没跑远!”林峰判断,“取消预定船只,说明他可能改变了逃跑路线,或者暂时隐藏了起来,等待风头过去。”
“他最可能藏在哪里?”沈炼问道。
林峰沉思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会不会根本没离开通判府附近?或者,就藏在与周文清关系密切,但我们又一时不会去搜查的地方?”
众人立刻查看云州城地图,目光聚焦在通判府周边区域。
“等等!”林峰忽然想起一事,问那个随从:“你之前说,赵师爷在城里有一处外宅,养了一个相好的女子,你知道在哪吗?”
随从努力回想,道:“好像在城西桂花巷具体门牌小的不知道,只记得那女子好像叫芸娘…”
“桂花巷!就在通判府后街不远!”张威立刻指出。
“立刻包围桂花巷,搜查所有可疑院落,重点查找一个叫芸娘的女子。”沈炼下令。
大队人马立刻扑向桂花巷。
经过一番排查,很快锁定了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