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屋内的林峰深深一揖：“林捕快，您要的东西小人都带来了。”
林峰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进来说。”
孙管事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将木匣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一叠盖着快活林鲜红大印的债务免除文书（林峰的八十两和众多苦主减免后的文书）。
一份释放女子名单及每人五十两的收据（按满了红手印）。
一张城东绸缎庄的地契，以及老杨头签收三百两银子的收据。
最上面，是一沓厚厚的、面额不一的银票，散发着油墨的香气。
“林捕快，这是您要的所有东西都齐了。”孙管事的声音带着谄媚和恐惧，“老杨头父女。小人已亲自安置在绸缎庄后宅，有伙计照料，那些女子，也都按您吩咐。发放银两送她们离开了。债务免除的公示明天一早就会贴出去，您看…”
林峰的目光扫过木匣里的东西，确认无误。
他拿起那份盖着大印的债务免除文书（他自己的），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印鉴和措辞，确认没有陷阱。
“很好。”林峰将文书收起，声音依旧冰冷，“记住我说过的话。管好你们的人，安分守己。若再有下次…”
“不敢！绝对不敢！”
孙管事吓得连连摆手，“小人等一定洗心革面，绝不敢再触犯王法，惹林捕快不快！”
林峰不再看他，挥了挥手：“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孙管事如蒙大赦，又深深作了个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小屋。
阿贵关上门，看着桌上那沉甸甸的木匣，又看看脸色依旧苍白的林峰，忍不住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林峰拿起那张属于自己的债务免除文书，看着上面鲜红的“作废”大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放过？不，这只是开始。快活林的根子已经烂了，靠放血续命，又能撑多久？而且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快活林。”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黑暗，直刺县尉府的方向。
“真正的清算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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