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靠在炕沿,闭目养神,努力恢复一丝力气。陈志文则坐立不安,不时看向窗外。
日头渐渐西斜。
就在陈志文几乎要失去耐心时,阿贵如同鬼魅般闪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冷意:“鱼咬钩了!消息放出去了,张癞子果然急了!他通过一个心腹乞丐,偷偷递了话出来,约你…不,是约‘持有账本的人’,一个时辰后,在城西乱葬岗旁的老槐树下见面!只准一个人去!否则鱼死网破!”
“乱葬岗?好地方!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林峰冷笑一声,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冰冷的杀机,“他肯定设了埋伏。想夺回东西,顺便除掉我。”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陈志文立刻反对。
“必须我去!”
林峰挣扎着站起,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无比坚定,“只有我去,他才会现身!只有让他看到‘活路’(交出东西的可能),他才会从乌龟壳里爬出来!阿贵大哥,”他看向阿贵,“麻烦你暗中跟随,不用靠近。等我信号,或者…听动静!”
阿贵看向陈志文。
陈志文看着林峰决绝的眼神,知道无法阻止,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小心!事若不可为,保命要紧!”
一个时辰后,城西乱葬岗。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荒凉之地涂抹上一层诡异的暗红色。
枯树歪斜,荒草丛生,几座塌陷的坟包散落其间,乌鸦在枝头发出刺耳的聒噪。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林峰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粗树枝,如同一个真正的重伤者,一步一挪,艰难地走到了那棵枝桠虬结的老槐树下。
他脸色惨白,呼吸粗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出来吧,张管事。”林峰靠着槐树,嘶哑地开口,“我如约来了,一个人。”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突然,几处荒草丛和坟包后面,猛地站起七八个手持钢刀、面目狰狞的汉子。
为首一人,身材矮胖,眼神怨毒而惊惶,正是张癞子,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心腹打手。
“林峰!果然是你!”张癞子看到林峰虚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贪婪,“东西呢?交出来!”
林峰咳嗽了几声,仿佛连说话都困难:“东西自然带来了,但张管事,你摆这么大阵仗是信不过我还是想杀我灭口?”
“少废话!”
张癞子厉声道,“把账本和那油纸包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甚至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
“饶我一命?”
林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喘息着,眼神却锐利如刀,“张管事,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饶我?你猜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吴县尉。告诉他是你保管不力还试图私下和我交易,你说吴县尉是会信你。还是信我手里的铁证?他会不会立刻杀你灭口?就像处理掉那些‘不听话’的赌客一样?”
林峰的话,如同冰冷的毒针,狠狠扎进张癞子最恐惧的地方。
他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疯狂:“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林峰猛地挺直了一些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气势却陡然攀升,“我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是你张管事家大业大舍得就这么给吴良陪葬吗?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张癞子被林峰的气势和诛心之言震慑,下意识地问道。
“很简单。”林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跟我走。当众指认吴良的所有罪行。把你替他干的脏事,收的黑钱,一笔一笔说清楚。然后,我保证将这些账本和油纸包在公堂之上,只作为你指证的佐证,而不是直接交给吴良,让他有借口立刻除掉你。如何?”
“你想让我背叛吴县尉?”张癞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不可能!你这是让我去死!”
“你不跟我走,现在就得死!”
林峰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杀意,“而且会死得毫无价值。吴良会把你像条野狗一样处理掉,然后把所有脏水都泼在你头上。而我,拿着这些东西,就算暂时动不了吴良,也足以让你张癞子身败名裂,九族遭殃。你选吧!是跟我走,搏一条生路?还是现在就让你的人动手,看看是我这条烂命先没,还是你张家的祖坟先被人刨了?”
林峰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癞子的心防上。
他看看林峰那虽然虚弱却如同孤狼般狠厉的眼神,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些虽然凶悍却未必能绝对拿下对方(林峰巷战的凶名已传开)的打手,又想到吴良那冷酷无情的眼神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脸上的凶狠和怨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挣扎和绝望。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下去,嘶声道:“我跟你走…”
“三爷!”他身边的打手惊愕地叫道。
“都把刀放下!”张癞子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打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放下了刀。
林峰心中冷笑。
成了!
他强撑着身体,走到失魂落魄的张癞子面前,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打手:“带上你们三爷,跟我走,去快活林,当众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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