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出血更加汹涌,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沿着大腿流下。
眩晕感一阵强过一阵,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倒下。但他不敢停!必须尽快离开。
凭着感觉和微弱的气流方向,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脚下踢到了一个硬物——是梯子。
出口到了。
他摸索着爬上湿滑的木梯,头顶是一个沉重的木盖。他用力向上顶去。
“嘎吱…”木盖被顶开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是下水道的味道!
林峰推开木盖,探出头。
外面是一条宽阔、污秽不堪的石砌下水道,污水在脚下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远处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似乎是某个出口。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城西),艰难地爬出密道,将木盖虚掩回去(防止被人发现密道口)。
然后,他不敢停留,沿着下水道边缘干燥一点的地方,朝着光亮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腹部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极限。
冰冷的污水溅在腿上,刺骨的寒冷。怀中的账本如同烙铁般提醒着他此行的代价。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用铁栅栏封住的出口,月光透过栅栏缝隙照射进来。
出口外,是城西一处偏僻荒废的河滩。
希望就在眼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铁栅栏前。栅栏用粗大的铁链锁着。
他摸索着锁头,发现是一把普通的铜锁。
开锁需要工具可他什么都没有力气也快耗尽了…
绝望再次袭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手摸到了怀里那个油纸包着的小册子。
他下意识地掏出来,想看看能不能当工具撬锁。
借着月光,他撕开油纸。
里面不是册子,而是一叠对折起来的、质地坚韧的桑皮纸。
展开一看,上面用极其工整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
“甲子年腊月,收吴县尉冰敬银五十两…”
“乙丑年三月,送刘捕头辛苦费二十两…”
“乙丑年五月,替吴县尉处理城南李寡妇田产事,得润笔银八十两…”
……
赫然是一份更加隐秘的行贿受贿记录!
时间、人物、金额、事由,一清二楚!其中涉及吴良的条目最多,而“刘捕头”显然就是刘三。
这油纸包,竟然是一份比黑皮账本更致命的“关系网”和“罪证”。
林峰心中巨震!
难怪张癞子如此紧张。这要是落在吴良手里,张癞子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他来不及细看,迅速将其重新包好,塞回怀里。
现在,逃出去才是关键。
他目光扫过铁锁,又看向旁边一块半埋在淤泥里的、棱角锋利的石头。
他弯腰捡起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锁环连接栅栏的薄弱处。
“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下水道里回荡。
砸了十几下,手臂震得发麻,锁环终于被砸得变形松动!他抓住铁链,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拽。
“哗啦!”
铁链应声而断。
他推开沉重的铁栅栏,刺骨的寒风和清冷的月光瞬间将他笼罩。
终于出来了!
他踉跄着爬出下水道口,滚倒在冰冷的河滩碎石地上。
远处,青萍县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沉睡。
而身后赌坊的方向,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火把的光芒——追兵快到了。
他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避开大路),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朝着记忆中来时的、遍布复杂小巷的贫民区方向,一头扎进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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