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赌坊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
喧嚣已经散去,只有后门处挂着两盏昏暗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圈。
门口有两个抱着膀子、缩着脖子打盹的护院。
林峰伏在一条臭水沟旁的阴影里,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
他观察着赌坊后院的布局:高高的围墙,墙头似乎没有插碎瓷片,后门紧闭,旁边有个堆放杂物的棚子,再旁边就是马厩,隐约能听到马匹的响鼻声。
老孙头说过,张癞子的房间在赌坊后院的二楼,窗户朝着马厩方向。
时间紧迫!
赵大虎反应过来后,肯定会带人四处搜捕,赌坊这边也可能加强戒备。
林峰撕下内衫下摆一条布,紧紧勒住腹部的伤口,试图减缓出血。
然后,他如同壁虎般,沿着臭水沟边缘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接近赌坊后院那处堆放杂物的棚子。
棚子紧挨着围墙,里面堆着破桌椅、酒坛等杂物。
他观察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和墙面的情况。墙面是粗糙的夯土,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猛地发力,脚在棚子一个破木箱上一蹬,双手如同铁钩般扒住墙头,腰腹力量爆发(牵动伤口,痛得他眼前一黑),硬生生将自己拉了上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伏在墙头,他快速扫视院内。
后院不大,地面是夯实的泥地。
正对着后门的是赌坊后厨,黑着灯。
左手边是通往前面赌场的走廊入口,亮着微弱的灯。
右手边就是马厩和杂物棚。
正前方,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二楼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窗户的影子映出一个伏案的人影。
张癞子的房间。
林峰心中一凛。目标就在眼前。
他如同落叶般,轻盈地翻下墙头,落在院内一堆松软的柴草垛上,缓冲了落地的冲击力。
落地瞬间,腹部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几乎蜷缩起来。
他死死咬住牙,强迫自己站直。
他紧贴着墙根阴影,如同幽灵般快速移动到小楼楼下。
小楼门口守着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丁。
硬闯不可能。
唯一的入口是二楼的窗户。
林峰的目光落在马厩旁边一根倚着墙的粗长竹竿上(可能是用来晾晒马料的)。
他心中一动。
他再次潜行到马厩旁的阴影里。
马厩里,老孙头和其他马夫似乎都睡了。
他拿起那根竹竿,试了试韧性和长度。足够。
他扛着竹竿,悄无声息地绕到小楼侧面,来到亮灯房间的窗户下方。
窗户是木质的,糊着窗纸,里面似乎还挂着布帘,但缝隙透出灯光。
林峰将竹竿一端轻轻抵在窗户下方一个不起眼的、似乎有些松动的窗棂上。
另一端斜斜地支撑在地面。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竹竿中部,利用杠杆原理,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撬动。
“嘎吱…”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木料摩擦声响起。
窗户下方那条缝隙,在竹竿杠杆的力量下,被无声无息地撬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足够一个身材瘦削的人侧身钻入。
林峰心中一喜!他丢开竹竿,忍着剧痛,双手扒住窗台,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寻找借力点,腰腹再次发力(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如同灵猫般,从那撬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落地,无声。
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酒气和汗味混合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大木桌,上面堆着账本、算盘、笔墨;一个柜子;一张床。桌旁,张癞子正背对着窗户,伏在桌上,似乎在对着烛光核对着什么,旁边还放着一个酒壶。他显然太过投入,加上竹竿撬窗的声音极其轻微,竟完全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林峰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桌子下方——一个黑沉沉的、挂着一把大铜锁的铁柜。
他屏住呼吸,眼中寒光一闪。必须无声无息制服张癞子,拿到钥匙。
他如同捕食的猎豹,弓起身子,忍着腹部撕裂般的剧痛,一步,两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张癞子的背后。
右手并指如刀,蓄势待发,目标是张癞子后颈的哑门穴。
一击,必须让他瞬间失去行动和发声能力。
距离,只有三步。
两步!
一步!
就在林峰的手刀即将劈出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林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是半截掉在地上的炭笔。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
伏案的张癞子身体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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