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大宴之日，夜幕初降。
王宫大殿之内，早已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醇酒的甜香、烤肉的焦香与贵妇们身上精心调配的熏香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奢靡而又令人沉醉的气息。
杨烈高踞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玄铁王座之上，左手边是王后萧媚娘，右手边是已经换上华服的赵婉儿。
萧媚娘今日穿了一身赤红色的紧身宫装，华贵布料下的身段被勾勒得惊心动魄，丰腴的曲线起伏，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在灯火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端坐在那里，凤眸含威，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间都是母仪天下的气度，正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与前来敬酒的贵妇们周旋。
“李夫人客气了，大王心怀天下，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她的嗓音娇媚，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赵婉儿则显得有些拘谨。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素雅的颜色让她在这片浮华中多了几分清丽。
她本就不是习惯这种场合的人，加上心腹惨死的阴影未散，此刻只是安静地坐着，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
杨烈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他伸过手，在桌案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赵婉儿浑身一颤，抬起头，清澈的杏眼里映出杨烈的侧脸。
杨烈没有看她，只是用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他百无聊赖地端着一只青铜酒爵，视线在殿内缓缓扫过。
下面坐着的，是整个宛城，乃至旧楚国最有头有脸的一批人。
武将们聚在一块，张辽、曹纯等人正与新提拔的将校们大声说笑，豪迈地灌着烈酒，气氛热烈。
文臣们则凑在另一边，以贾诩为首，一个个老神在在，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但更多时候，只是在观察。
而那些穿着华丽，脸上堆着谄媚笑容的，则是旧楚国的士族与豪商。
他们端着酒杯，频繁地起身，向杨烈，向萧媚娘，向张辽，向任何一个他们认为得罪不起的人敬酒，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一群蠢货。”
杨烈心里嗤笑。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庆功宴，是一次重新站队、表忠心的机会。
却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坐在一个巨大的屠宰场里，兴高采烈地等着屠夫开席。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最终落在了那个坐在角落，却依旧引人注目的身影上。
楚天佑。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新裁的锦袍，月白色的料子，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温文尔雅。
他正端着酒杯，与身边的几位旧贵族谈笑风生，那副谦和有礼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
“演技真不错，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杨烈晃了晃杯中的酒液，心里吐槽道。
如果不是系统把这家伙的老底都给扒干净了，自己说不定真会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过去。
复国组织“赤心盟”的盟主？
前朝宝藏的钥匙？
还真能藏啊。
楚天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隔着大半个殿堂，冲着杨烈举了举杯，脸上是那副标志性的、温和纯良的笑容。
杨烈也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演，接着演。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这条毒蛇能给老子玩出什么花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殿中央的歌舞也进入了高潮。
数十名身着薄纱的舞女，扭动着柔软的腰肢，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们的身段妖娆，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引得那些武将们阵阵喝彩叫好。
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盛世的假象里。
“大王，”萧媚娘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杨烈的耳畔，吐气如兰，“时辰差不多了，这些臣子们都等着您的封赏呢。”
她丰腴的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了杨烈的手臂上，那惊人的弹性透过衣料传递过来，让任何男人都会心猿意马。
“不急。”杨烈拍了拍她的手，眼睛却依旧盯着场中，“最精彩的节目，还没上演呢。”
萧媚娘一怔，聪慧如她，立刻从杨烈的话里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她不再多问，只是坐直了身子，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时，杨烈看到了。
他看到楚天佑在与身边人说笑的间隙，对着角落里一个负责弹奏古琴的乐师，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个动作太快了，太隐蔽了，快到除了专门盯着他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来了！
杨烈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生出一种病态的兴奋感。
下一刻。
“铮——！！！”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琴音，猛地划破了整个大殿的靡靡之音！
那声音高亢得扭曲，充满了金铁交鸣的杀伐之气，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头一紧，耳中嗡嗡作响。
歌舞戛然而止。
喧闹的谈笑声也瞬间消失。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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