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也号称精锐,可跟眼前这支沉默得令人窒息的军队比起来,似乎……少了点什么。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名为“魂”的东西。
她默默地放下了车帘,将自己隔绝在昏暗的车厢里。
这种认知上的冲击,比任何身体上的折磨都更让她痛苦。
数日后,大楚都城宛城。
当杨烈一行人抵达城下时,立刻被这座雄城的规模所震撼。
前来迎接的,是丞相李斯手下的一位官员,名叫何涛,长得白白胖胖,一脸官气。
杨烈一见他,立刻翻身下马,脸上堆满了夸张的谄媚笑容,一个健步冲上去,差点就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哎哟喂!这位想必就是何大人吧?您瞧您,亲自出城来接,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何德何能啊!”
他的嗓门极大,带着一股子山野莽夫的粗俗劲。
何涛被他这番操作搞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杨将军客气了。丞相大人公务繁忙,特命本官前来迎接将军入城。”
“应该的应该的!”
杨烈连连点头哈腰,眼神却不老实地瞟向何涛腰间那块成色极佳的玉佩,喉结上下滚动,就差流口水了。
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贪婪模样,让何涛彻底放下了心。
一个粗鄙的武夫而已,不足为虑。
当晚,王宫夜宴。
杨烈把一个暴发户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他当着满朝文武和各国使节的面,用巨大的酒爵牛饮,满嘴流油地撕扯着烤全羊,说话的声音大到能把房梁震下来。
昏庸的楚王熊悍被他几句不着调的马屁拍得龙颜大悦,频频举杯,直呼杨烈为“我大楚的肱股之臣”。
丞相李斯坐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酒过三巡,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杨将军,真是少年英雄啊。”
他那苍老的面孔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老夫听闻,将军在北疆屡立战功,不知将军治下,如今兵马几何?粮草可足啊?”
来了!
杨烈心中冷笑,脸上却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了过去。
“兵嘛,不多不多!够兄弟们吃饱饭就行!”
他一把搂住李斯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压低了身体。
“李相,我跟您说正经的!打仗有什么意思?还是这宛城的姑娘水灵!您看那跳舞的小娘们,那腰,那腿……啧啧!”
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李斯的老脸瞬间僵硬,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胳膊,袍袖下意识地掸了掸。
“将军说笑了。”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关于清河郡民生和税收的问题。
无一例外,全被杨烈用各种关于女人和金钱的粗鄙话题给岔开了。
几轮交锋下来,李斯彻底失去了试探的兴趣。
他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眼底深处是浓浓的不屑。
跳梁小丑,沐猴而冠。
此人胸无大志,贪财好色,唯一的价值,就是当好大楚北境的炮灰。
宴会的一角,隔着一道珠帘,一道婀娜丰腴的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王后萧媚娘端着酒杯,鲜红的蔻丹在灯火下闪着妖异的光。
她看着那个在宴会上丑态百出的“安北将军”,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夜深。
杨烈下榻的驿馆,防卫森严。
三百虎豹骑如三百尊沉默的雕像,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在空气中。
杨烈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门。
刹那间,他脸上那副醉醺醺的粗鄙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
他对守在门口的曹纯下令。
“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院子。警告一次,再不退,就地格杀,不管是谁。”
“遵命!”
曹纯抱拳领命,转身离去,他知道,主公要开始办正事了。
杨烈走到桌边坐下,从靴筒的夹层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蜡丸。
他用指尖捻开蜡丸,里面是一张被叠成细条的薄绢。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子时,南城观音庙,持凤纹玉佩为信。”
这是柳如烟的情报网络,为他铺好的第一条线。
要接触那位身在王宫深处的萧媚娘,不能硬闯,得找个完美的跳板。
而这个跳板,就是一位曾经得罪了萧媚娘,被打入冷宫的废妃。
杨烈将薄绢凑到烛火前。
橘黄色的火焰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化为一撮黑色的灰烬。
他看着那点即将熄灭的火星,脸上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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