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险的一次,是在途经黑风岭时,撞见拦路的山匪。
好在那山匪只有十几人,皆是面黄肌瘦的流民组成,见到江锦辞骑着的高头大马二话不说就围了上来直接动手。
可经过体魄强化剂洗礼,又日日饱食,营养均衡又有几世武艺叠加的江锦辞岂是这些个流民草寇能伤着的?
不到半刻钟就被江锦辞全数斩杀,看着那些尸体,江锦辞没有丝毫表情,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有什么苦衷。
在他们围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待终于望见晖阳郡的城时,江锦辞已经衣衫褴褛,青布劲装被荆棘划破了数道口子,唯有背上的长枪依旧挺直。
他勒住缰绳,望着城门口稀疏的行人 以及那松松垮垮穿着补丁衣服的守城兵,和那仅仅只开一条缝隙的城门,畅快的笑了起来。
整整一年,从皇都到南域,风餐露宿,踏过尸骸,终于抵达了这片他要找的土地。
离城门口还有两里地时,江锦辞翻身下马。
牵着缰绳缓步前行,发出细碎的声响。
冷风卷着雨点子打在脸上,江锦辞却浑不在意,只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城门,眼底的光愈发清亮。
刚走到城根下,那十几个缩在城门洞避风的守城人便齐刷刷望过来。
他们穿的粗布短打满是补丁,手里的刀枪锈迹斑斑,却个个眼神警惕,见江锦辞牵着马走近,“哗啦” 一声围了上来。
“站住!干什么的?” 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大汉,嗓门像破锣,手里的铁矛横在江锦辞面前。
江锦辞停下脚步,整理了下衣服,声音平静却清晰的道:“在下江辞,安南郡秀才。特来拜见晖阳郡主事之人。”
“秀才?!” 络腮胡愣了愣,随即和身后的人交换了个眼神。
乱世里,识字的都少见,更别说顶着 “秀才” 名头的读书人。方才还紧绷的气氛松了些,几人的眼睛里都透出几分诧异与期待。
“你当真是秀才?怎么背着长枪,腰上还别着长剑!” 另一个瘦高个问道。
江锦辞对此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块磨得发亮的木牌,上面刻着他的姓名(江辞)户籍,还有当年院试发下的秀才标识。
这是他几年前就根据自己的木牌仿出来的,名字去掉了锦,户籍改为了百家寨往东二百里的琅县。
瘦高个接过后递给了领头的络腮胡,络腮胡接过秀才木牌看了又看,随后猛地拍了下大腿:“你等着!”
说罢拽过一个小兵,“快!跑趟议事厅,告诉赵首领,有位秀才先生来投!”
小兵应声就往城里蹿,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递还给他时,语气里带着恭敬:“对不住了先生,规矩如此。兵器得暂存城外,还得委屈您搜个身。”
随后更是亲自上手搜身,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江锦辞。
搜完还细心地帮他把衣襟理好,才再次开口道:“先生莫怪,乱世里规矩重。”
江锦辞坦然应下,解下腰间长剑与背上长枪和马背上的行囊,递给瘦高个。
守城兵们仔细搜了他的行囊,只找出几卷书、半块干粮和几件换洗衣物,再无他物。
“先生跟我来吧。” 络腮胡示意瘦高个看好城门,自己则引着江锦辞往城里走。
“咱们首领这阵子正愁没人识文断字呢,您来得正好…..”
江锦辞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细细打量着沿街支摊的百姓。
卖野菜的老妪、劈柴火的汉子,嬉闹的孩童…..
抬头时,就见一群人快步迎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铁塔般的壮汉,身披半旧的铁甲,腰间悬着柄朴刀,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却丝毫掩不住眼里的热切。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汉子,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里还攥着算盘,显然是从议事厅里匆匆赶出来的。
“可是江先生?” 壮汉几步冲到跟前,抱拳便拜,声音洪亮得震得人耳朵发颤。
“在下赵虎,晖阳郡主事的!早盼着有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来指点,真是望眼欲穿啊!”
江锦辞连忙还礼:“在下江辞,字子良,见过赵统领。”
“客气啥!” 赵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却带着十足的真诚。
“先生快跟我走,府衙里刚煮了热粥,咱边吃边说!”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江锦辞就往城里走。
路过街边墙上那些字迹潦草的告示时,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先生见笑了,弟兄们都是粗人,写这些字费了老劲……”
江锦辞望着他身后那群人,有的挠着脑袋憨笑,有的偷偷打量自己怀里的书卷,连方才去通报的小兵都跟在队尾,眼睛亮晶晶的。
江锦辞只觉得心里那点旅途的疲惫忽然散了大半。
脚下的青石板路虽坑坑洼洼,却扫得干干净净,沿街百姓见了赵虎,都笑着打招呼,不像见了官,倒像见了自家人。
“赵首领体恤百姓,此处已有生气。” 江锦辞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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