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子屏住呼吸,见一行墨迹从纸缝里渗出来,是师尊的笔迹:“若见第7号,传此语——‘医盟真身,藏于九碑之后’。”墨迹浮现时,空气中飘来一缕陈年药香,夹杂着雪松与冰泉的气息。
她猛地想起苏晚照曾说,三天前药禅国九座山门血碑同时震颤。
指节掐进掌心,她抬头时正撞上窗棂上的纸蝶——小卷的翅上金纹亮得惊人,每道纹路都像在跟着她的心跳起伏,仿佛整座废殿都在共鸣。
祭坛地底的虹吸阵残骸里,霉味混着铜锈味直往鼻腔里钻,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潮湿的铁屑。
小卷的虚影掠过断裂的青铜阵盘,突然顿在一堆焦黑的纸灰前——那里躺着一卷未燃的《百草泣》,封皮上的“泣”字还在渗血,血珠缓慢滑落,滴在灰上发出“滋”的轻响,腾起一缕淡红烟气。
“吾名青蘅,活脉灵典第三卷。”纸页突然自行翻起,字迹如血蛇游动,声音低哑如风中残烛,“愿献‘止痛生肌散’方,换不焚之身。”
小卷的蝶翼轻颤,虚影凝出孩童的手掌按在卷首。
刹那间,金纹与血字交织成网,《百草泣》的残念涌进它意识里——那是个穿青衫的医者,在兵荒马乱中背着药箱救了十七个伤兵,最后被叛军砍碎在药柜前,血溅在《百草泣》上,染透了半本书。
那血腥味、药香、断骨声、临终的呻吟,全都化作记忆洪流,冲进小卷的灵识。
当小卷扑回苏晚照肩头时,它的喙里衔着段口诀:“以药灰为骨,以泪为引,可织‘识网’,连通残念。”声音细如蚊蚋,却带着纸页燃烧后的余温。
苏晚照盯着案上的药灰——那是她收集的三百灵典残页灰烬。
她抹掉眼角的泪,泪珠坠在灰堆上的瞬间,灰粒突然竖起,像被风吹动的麦芒,顺着泪渍织成一张微光蛛网,蛛丝轻颤,发出极细的“嗡”声,如同古琴余音。
“来了。”沈砚轻声说。
他看见蛛网里浮起点点星芒,有的是《千金方》的墨香,有的是《针经》的铜锈味,还有个带着奶糖甜香的,应该是《幼脉经》。
星芒顺着蛛丝爬行,像萤火循着记忆的路径归巢。
苏晚照的指尖轻轻抚过蛛网,星芒便顺着她的手爬进共鸣匣,匣身不再震颤,反而泛起温温的暖意,像怀抱着一颗微弱却坚定的心跳。
火簪郎再次执礼是在次日清晨。
他望着祭坛石缝里钻出的白花——花瓣上的金色医方他认得,是《百草泣》里的“止痛生肌散”。
他颤抖着伸手,花瓣触指即化,光点顺着舌尖的伤口钻进去,疼了三十年的旧伤竟开始结痂。
“医者仁心,非以血祭,而以传承。”他第一次完整念出祭文,声音清亮得连晨雾都震散了些。
赤羽冠从头顶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像某种枷锁终于断裂。
远处山门血碑上,“知识有灵,故不可轻生”九个字突然渗出温热血珠,顺着碑面往下淌,在碑底积成小小的血潭。
而此刻的药禅国主寝宫外,肃清使的黑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手中展开的“灵典镇压令”,羊皮纸上的血字正随着他的心跳跳动——那是国主新批的朱笔,要在三日内焚尽所有未镇灵典。
“苏晚照。”他低笑一声,指尖划过“第7号代行者”几个字,“你以为织了识网就能护得住?九碑之后的东西,可不会等你慢慢查。”
寝宫里传来国主剧烈的咳嗽声,肃清使的身影融入夜色,只留镇压令上的血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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