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若也同时出手,软剑化作漫天寒星,封堵去路。
风长老忽然冷哼一声,双掌齐出,一式“泰山压顶”轰向两人:“在老道面前,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这一掌含怒而发,蕴含泰山地脉厚重之气。屠九州与崔文若不得不回身抵挡,就这么一耽搁,山阴先生已带着王悦之没入甬道深处。
“风长老!你这是公然抗旨!”崔文若怒极,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平静——仿佛这一切,本就在他或他背后之人的预料之中。
风长老收掌而立,面色平静:“崔大人,老道只是阻止二位在此地动手,以免毁坏镇龙枢。至于那二人逃脱……老道年迈,追之不及,惭愧。”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况且,崔大人与屠舵主方才对峙时,似乎都未尽全力。莫非……二位本就有意放他们离去,好顺藤摸瓜,找到更大的鱼?”
崔文若脸色微变,屠九州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
风长老不再多言,转身望向青铜平台。光图已渐渐黯淡,唯“平城”位置那一圈暗红光晕愈发醒目——那是王悦之设下的“脉眼”,三日之内,凡修炼地脉功法者皆能感应。
“赤阳。”风长老低声道,“带弟子守住此处,十二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平台。”
“师叔,那朝廷和九幽道那边……”
“他们?”风长老望向甬道方向,眼中闪过深邃光芒,“他们真正要的,恐怕从来不止与此。那小子设下脉眼,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平城,反倒是歪打正着,破了某些人的局。接下来平城那潭水,要更浑了……”
赤阳子似懂非懂,却不敢多问,躬身领命。
风长老最后看了一眼九州山河图,喃喃道:“秦皇留下此图,以镇九州龙脉。如今图现于世,天下……怕是要乱了。”
甬道深处,王悦之与山阴先生在黑暗中疾行。
他胸前黑袍已碎,露出一个漆黑掌印——是方才混乱中硬接了屠九州半掌。掌印边缘泛着幽绿光泽,阴毒真气与体内火毒内外夹攻,痛得他几乎晕厥。
“小友,撑住!”山阴先生搀扶着他,“这条密道应是通往山背方向。出了山,我们先找地方疗伤。”
王悦之咬牙点头,忽觉怀中那枚琅琊阁令牌微微一震。这震动并非之前在地脉枢纽处那种灼人的滚烫,而是一种沉稳、规律的搏动,恍若一颗在黑暗中苏醒的心脏。
他取出令牌。冰冷的令牌身在这幽深的地底甬道里,触感并无异常。然而,当他胸前那墨莲印记,不经意间靠近令牌时,异变陡生。
墨莲毒咒内被压制的阴毒之气,竟似被无形之力牵引,微微飘向令牌。令牌表面那些看似装饰的、繁杂古奥的纹路,此刻在昏暗中竟隐隐流转起一层极淡的毫光。毫光所及之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彼此勾连组合——不再是随机的线条,而像是山川的走势、水脉的蜿蜒。
王悦之目光一凝,借着山阴先生袖中一颗夜明珠的微光,仔细辨察。只见原本以为只是装饰的云雷纹、夔龙纹,在某种特定的角度和微弱光照下,竟然与青铜平台上那幅“九州山河图”的局部细节隐隐吻合!尤其是代表“平城”区域的那一小片纹路,其中心一点,此刻正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脉眼”遥相呼应的温热之感。
他胸前的墨莲毒咒,阴错阳差地成了引动这舆图显现的“钥匙”。
“前辈,你看。”王悦之将令牌递给山阴先生,指尖点在“平城”对应的纹路上,“此物并非信物那么简单。它指引的,似乎正是平城方向。而且……与我刚刚在阵眼处留下的‘脉眼’,气机相连。”
山阴先生接过,凝神感应片刻,枯瘦的手指拂过那些微温的纹路,面色渐肃:“这不是普通的雕刻……这是‘烙脉图’。以特殊手法,将地脉气韵烙刻于令牌之中,非地脉共鸣或特定气机牵引不能显形。琅琊阁竟掌握了如此技艺……”
王悦之收回令牌,将其紧贴胸口。那冰冷的触感下,一丝源自大地深处的、坚定的温热脉动清晰传来,仿佛在为他指路,也仿佛在印证着某种古老的呼唤。
王悦之猛地回头,望向镇龙枢方向。黑暗中,那座沉寂千年的地宫,仿佛一只苏醒的巨兽,正缓缓睁开双眼。
而前方,平城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朵即将盛开的黑色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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