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暇之余常常谈及书法。王悦之发现,山阴先生对书法的理解,确实与治国、兵法、甚至机关术理相通。他强调“势”与“力”的掌控,追求在严谨法度下的磅礴气象,这与拓跋濬欲塑造的北魏新朝气象不谋而合。
一日,山阴先生忽然问道:“小友观我大魏,比之江南如何?”
王悦之沉吟片刻,谨慎答道:“江南灵秀,文采风流;北地雄浑,气吞山河。各有千秋。然陛下锐意进取,混一之志鲜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避开了直接比较优劣,仅作客观描述,并将话题引回“学术”:“晚生一介学子,于政事不通,唯觉两地风物人文,各有其妙,皆可为我辈研学之资。”
山阴先生微微一笑,提笔写下一个“和”字,却是以魏碑笔意写出,刚猛中带着圆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然合需有‘和’之根基,非仅恃武力。文化交融,胡汉一体,方是长久之计。陛下虽有此心,然阻力重重。譬如这书法,欲成一代新风,亦需融会贯通,非一日之功。”
王悦之默然,心知他意有所指,暗指北魏内部汉化改革与保守势力的激烈斗争。他谨记自己“不问政治”的伪装,不再接话,只是专注欣赏那个“和”字。
数日研究,虽未能立刻找到解决煞核的方法,但王悦之自觉获益匪浅,对力量的理解、对机关术数的认知都开阔了许多。他与山阴先生之间,也建立起一种奇特的、亦师亦友的默契。然而,他始终感觉,这位老者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与他偶尔提及的“上古遗篇”、“墨家遗术”息息相关。
这日深夜,王悦之在整理图纸时,忽见某页边缘写着数行小字:黑莲咒印,或源出天竺《阿闼婆吠陀》,可试以梵文真言辅以《黄帝九鼎神丹经》化解...他心头剧震,抬头看向在浑天仪前沉思的老者,月光透过天窗洒在那袭布袍上,恍若谪仙。
(笔者注:《郑文公碑》是北魏摩崖刻石,全称《魏兖州刺史郑羲碑》,由郑道昭于永平四年(511年)为纪念其父郑羲所刻,分上、下两碑,下碑因石质佳、字迹清晰而更受重视。小说中提到“魏碑”字体,是后世对发现的各类北朝时期碑刻中魏体楷书的统称,王悦之此时不可能见到《郑文公碑》,更不可能用“魏碑、北碑”等此类称呼,然小说家言只为更好的普及和弘扬中华文化,方家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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