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长老的眼球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不是寻常的赤红,是那种被血水浸泡了三天三夜、连眼白都渗满血渍的暗沉猩红,仿佛刚从沸腾的血池里捞出来,还带着未散的血雾。
蛛网般的血丝在眼白上爬得密密麻麻,连眼尾的褶皱里都藏着暗红的血晕,每一次眨眼,都像有血珠要从眼角滚下来。
他的瞳孔缩成一道细窄的竖缝,不是人类该有的圆形,倒像古墓深处蛰伏千年的毒蛇,冰冷、锐利,死死锁着吴天。
那眼神早不是修士间的敌意,是饿疯了的野狼盯着垂死羔羊,带着将猎物撕成碎片、嚼碎骨头、连骨髓都舔干净的狠戾,连呼吸时鼻翼的颤动,都透着嗜血的渴望。
“小十八!你他妈杵着当桩子?快上!”他喉结剧烈滚动,喉间滚过砂纸摩擦般的低吼,声音沙哑得像被煞气磨破了喉咙,每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
“吴天这小子灵气散得都快撑不住了,衣袍下的经脉都在发抖!现在不剁了他,等他缓过劲来,咱俩都得被他扒皮抽筋,连魂魄都得炼进这幽冥骨剑里,永世不得超生!”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露出半截泛黄的牙齿,牙齿缝里还沾着之前打斗时溅到的血沫,看着格外狰狞。
他攥着幽冥骨剑剑柄的手,指节绷得泛白,不是普通的苍白,是那种用力到极致、连血液都被逼走的死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皮肉里,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的血珠。
那血珠没顺着掌心往下滴,反倒顺着剑柄上雕刻的骷髅纹路缓缓流淌。
那些骷髅纹路是用百具修士骸骨磨粉混合血煞浇筑的,此刻遇了活人的血,竟像活了过来,血珠渗进纹路里,瞬间让骷髅的眼窝亮起更浓的幽绿,连剑身上的黑雾都翻涌得更凶,像有无数小手要从剑里伸出来。
周身的煞气浓得化不开,不是轻飘飘的雾气,是像泼洒在空中的墨汁,粘稠、沉重,一点点吞掉周围的光线。
原本还算明亮的战场,渐渐暗了下来,连头顶的太阳都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只能透出微弱的暗红光芒。
空气变得滞重无比,站在十丈外的观战者都觉得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味,混着腐肉的腥气,呛得人肺腑发疼。
煞气扫过的地方,地面裂开细密的黑纹,不是普通的裂缝,是那种被邪力侵蚀的焦黑纹路,纹路里还渗出淡淡的黑血,黑血落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细小的泡,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旁边的野草原本还是翠绿的,被煞气裹住的瞬间,叶子就从边缘开始发黄、变脆,不过呼吸间,就卷成了焦褐色的碎片,风一吹,碎成齑粉,连一点绿意都没留下;
更远处的几棵矮树,树干上瞬间爬满黑纹,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生机,枝桠“咔嚓”作响,轰然倒塌,断口处还冒着黑色的烟气,散发出烧糊的木头混着腐臭的怪味。
可十八长老早已被这凶煞之气吓破了胆。
他的双腿像灌了千钧铅块,不是普通的沉重,是那种被煞气钉在原地、连膝盖都动不了的僵硬,膝盖骨控制不住地打颤,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那冷汗不是热汗,是冰冷的,刚渗出来就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衣领,贴在皮肤上,像冰碴子一样凉。
他太清楚吴天的厉害了,刚才吴天挥剑时无意间散出的气浪,没直接打在他身上,却震得他内腑移位,经脉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连丹田都泛起阵阵刺痛。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真元像破了洞的袋子,正一点点往外泄,丹田越来越空,连提起剑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的脸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死人,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青灰,嘴角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
那血沫不是新鲜的鲜红,是带着黑丝的暗红,里面还混着几缕细碎的内脏碎屑,落在地上竟“嘶嘶”作响,腾起缕缕淡红色的血雾。
那血雾闻起来格外刺鼻,是腐烂的果子混着铁锈的腥甜,还带着一丝内脏破裂的腥气,几个离得近的血盟弟子闻到,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干呕。
十八长老双手死死撑着地面,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指缝间满是血和泥的混合物,指甲盖都被泥土里的碎石磨得翻了起来,渗着血,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恐惧早已盖过了疼痛。
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死白,连指关节都在发抖,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胸口贴着冰冷的泥土,哆哆嗦嗦地咳血:“咳……咳咳……十三长老,不是我……真不是贪生怕死……”
他的声音里满是求饶的怯懦,每说一个字都要咳一下,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暗红:“您看我这身子……五脏都快碎成渣了,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您先拖着他,我……我调息半柱香,就半柱香,马上就来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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