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惊雷在肺腑间滚动,连周身的灵气流都跟着激荡起来——方才拒婚的决绝尚未褪去,面对天下天下的沉重又压上心头。
他再次面向杨涛与杨丽莎拱手,双臂弯曲的弧度沉稳有力,指尖垂落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礼落下,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广场瞬间落针可闻,连风吹过旌旗的声响都清晰得刺耳。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因心绪激荡带着一丝沙哑,却像烧红的铁锤砸在青石板上,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宗主,丽莎姑娘,二位的厚爱,吴天感念于心,此生不敢或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杨丽莎泛红的眼眶,语气却未半分动摇,“然,我心早已许给婷月,当年在青罗峰前立过誓言,此生必不负她。如今她踪迹不明,生死未卜,我若在此刻另结姻缘,与背信弃义的禽兽何异?这门婚事,万难从命!”
话音未落,他豁然转身,墨色衣袍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眼神里裹着强如合体境的灵力威压,前排几位金丹境的弟子只觉脸颊一阵刺痛,仿佛有无形剑气掠过皮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诸位!”吴天猛地提高声调,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广场上空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远处的山峰都传来轻微的回声,“如今江湖风波恶,邪魔外道在暗处潜行,多少门派被灭门,多少弟子成干尸!这等时候,岂是沉溺于儿女私情、计较一城一池得失之时?”
他抬手,指向远方被云雾笼罩的群山,语气里满是痛心:“我等修行之人,吞吐天地灵气,受宗门庇佑,当行侠义之事,护天下苍生!眼下当务之急,一是筹建‘天下藏经阁’,将百家武学汇聚一处,剔除邪功、留存正道,泽被后世弟子;二是揪出那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查清血煞咒的来源,铲除邪佞,涤荡乾坤,还这修真界一个朗朗清白!”
他略作停顿,灼灼目光缓缓环视全场:看到青木门门主下意识点头,眼中露出动容;看到金刀宗主撇着嘴,满脸不屑;更看到风沙宗宗主摸着袖中玉简,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在盘算私利。
吴天心中冷笑,深知空言大义无法说服这群逐利之徒,须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举措。
他上前一步,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石渣,声音愈发激昂,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断:“为此,我吴天在此提议——我等摒弃门户之见,联合天下正道,组建‘天道盟’!以盟约为誓,集众派之力,共御外侮,匡扶正义!凡入盟者,共享资源,共抗邪魔,若有背盟者,天下共诛!”
“荒谬!”
吴天话音刚落,一声暴喝便如惊雷炸响。金刀宗宗主猛地拍案而起,坚实的铁木座椅在他掌下应声碎裂,木屑飞溅到周围人的衣袍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魁梧的身躯如铁塔般立在原地,腰间悬挂的金刀“嗡嗡”震颤,刀鞘上的纹路泛着冷光,凌厉的刀意四散开来,逼得身旁的弟子纷纷避让:“黄口小儿,也敢妄言组建联盟?”
他指着吴天,语气里满是傲慢:“组建天道盟可以,但这盟主之位,非本座莫属!盟内所有人员调度、资源分配,皆需听我金刀宗号令!谁若不服,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哼,金刀老儿,你好大的口气!”旁边的风沙宗宗主冷哼一声,拂袖而起,周身土黄色的真气自然流转,竟引得广场上的沙尘无风自动,卷起细小的漩涡,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沙漠中的鬼哭,“论资历,我执掌风沙宗四十载,历经三届修真界大战;论修为,我已至合体境一重,只差一步便可突破二重!这盟主之位,于情于理,都该由老夫执掌!”
两位大宗主一开口,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广场上顿时哗然四起,如同沸水开锅。
“我风云宗要求一个副盟主之位!否则绝不入盟!”风云宗的代表跳上旁边的石桌,挥舞着手中的折扇,语气倨傲。
“我赤焰宗愿鼎力支持盟主,但需两个长老席位,还要分得南方三城的资源!”赤焰宗长老红光满面,仿佛已经拿到了好处。
“盟主之位能者居之,凭什么你们两家说了算?我烈阳谷不服!”
“还有我碧水门!若不给个理事之位,咱们就另起炉灶!”
喧闹声中,唯有青木门、寒星阁等几个与吴天交好的小门派,竭力高呼“支持吴副宗主”,但他们的声音如同投入巨浪的石子,瞬间被更大的声浪淹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吴天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台下的乱象:金刀宗主的傲慢、风沙宗主的贪婪、各大门派的斤斤计较,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心中一片雪亮——今日若不展现出足以震慑全场的实力,别说组建天道盟,恐怕连他怀中的血煞咒玉简都会引来无穷追杀;更遑论修复受损的丹田,寻找婷月和突破所需的天材地宝,届时只会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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