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节点那声源自本源的疑问——“何谓…普惠…德?”——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张徐舟与苏星潼的道心中漾开圈圈涟漪,更在星图网络中引发了微妙的共振。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深层的、指向法则本源的“叩问”。
未等二人回应,星图西北隅,那片被标记为“空”、始终处于“非有非无”状态的区域,骤然发生了异变!此前“慢”节点解冻和“匿”节点显迹所产生的时空涟漪,似乎触动了“空”节点某种沉寂万古的机制。
没有光芒大作,也没有能量咆哮,那片区域的“存在感”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并非简单的隐匿或消失,而是其构成“存在”的基础法则正在快速“稀释”,复归于一种极致的“空无”。然而,在这“万有归空”的进程中心,一点超越常识的“存在之基”反而愈发清晰地凸显出来——那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疑问”法则显化:
“普惠若有‘德’,此‘德’依附于‘有’,还是根植于‘无’?若依附于‘有’(资源、能量、形态),‘有’终有尽时,普惠何以永恒?若根植于‘无’(心念、规则、可能性),‘无’如何承载众生切实之需?”
这道“疑问”如同无形的场域,迅速笼罩了刚刚稳定下来的“星链”网络。霎时间,网络边缘几个新生的、尚显脆弱的连接点,其稳定的“存在状态”开始动摇。构成连接的能量流并未减弱,但其“存在的意义”仿佛受到了根本性质疑,变得虚幻不定,连接本身也随之明灭闪烁,濒临瓦解。
更令人心惊的是,张徐舟与苏星潼以“道爱”凝聚的“星锚”,其散发出的普惠道韵,在这“空境”的笼罩下,也首次出现了“效力衰减”的迹象。并非能量被吞噬,而是其“能够普惠”这件事的“确定性”正在被削弱,仿佛在“空”的绝对背景下,一切“有”的作为都失去了根本的支点。
(觉醒锚点一) 当一个人或一个系统,致力于某种善行或事业(普惠)时,可能会遇到基于存在本质的质疑:你所依赖的资源(有)会枯竭,你所依据的规则(无)可能只是空中楼阁。这种质疑并非否定行动本身,而是逼迫你审视行为的终极依据。是依赖终将耗尽的“有”,还是追寻那生生不息的“无”(如初心、正道、智慧)?真正的可持续性,源于对“无”的深刻体认与连接,方能“无中生有”,历劫不磨。
苏星潼眸中朱雀真炎剧烈跳动,灵识传音:“徐舟,此非力之劫,而是‘理’之考!它在追问我等‘普惠’之道的根基!若答不出,恐道基动摇!”
张徐舟于“万象枢”核心处稳坐,道心虽受冲击,却愈发澄明。他忆起“荒古传承”中关于“真空妙有”的记载,又结合“道爱无我”的精义,瞬间明悟。
“星潼,它问得妙!寻常‘普惠’,或依仗资源雄厚(有),或凭借规则巧妙(有),然资源会尽,规则会变。我等之道,恰在‘无我’!‘无我’故能‘无执’,不执于‘有’(资源多寡),亦不执于‘无’(特定法门)。普惠之行,其相为‘有’,其神为‘无’——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此心本自具足,不依外在‘有’‘无’而存灭!”
“答它!”苏星潼心领神会。
二人道心相合,不再试图以能量稳固那些动摇的连接点,而是将神识融入“星锚”,引动“道爱无我”的本源意念,化作一道清晰的道音,并非回答,而是宣告一种存在状态:
“普惠之德,非依附于‘有’,亦不根植于‘无’。其本,在于‘缘起’。”
“见我‘有’(资源、网络),是慈悲之行,方便之法,随缘而显,应机而用。”
“见我‘无’(不执着、无住相),是智慧之体,清净之本,如虚空不碍万象森罗。”
“以‘无我’之心,行‘普惠’之事;借‘有’之假名,显‘无’之妙用。有无不二,真空妙有,方是‘道爱普惠’真谛。”
这番蕴含至深道理的宣告,如同钥匙,轻轻叩开了“空”节点的核心。
那极致的“空无”骤然停止扩张,其核心那点“存在之基”大放光明,并非实质光芒,而是一种清净无碍的“觉照”。在这“觉照”下,那些原本动摇的连接点,其“存在意义”不再依赖于外在的稳定形态,而是被提升至“缘起性空”的层面重新审视——其存在本身,即是道缘和合,自有其价值,无需绝对“实有”来证明。连接点瞬间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灵动坚韧。
而“星锚”的普惠道韵,也在这“空性觉照”的洗礼下,褪去了最后一丝“有所得”的痕迹,变得愈发纯净、恢宏,真正达到了“无住生心”的境界。
“空”节点的“疑问”场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默然的认可,甚至…一丝愉悦的共鸣。它并未与星链建立有形的连接,但其存在本身,不再构成阻碍,反而如同一个巨大的背景虚空,映衬着星链网络的生机勃勃,形成一种“空有相即”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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