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谷的风裹着松涛掠过,卷走了水幕闭合时的灵光余韵。三人靠在刻着古纹的山壁上,灵枣的精纯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却驱不散眉宇间的凝重——方才那道转瞬即逝的缺口,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希望的缝隙,却又在指尖滑走,只留下水幕表面冰冷的蓝光,映着三人疲惫的身影。
“普通推演根本穿不透禁制的干扰。”陈墨将最后一枚碎裂的先天卦符收好,指腹摩挲着卦符残片上模糊的“筮”字,指尖的灵力还在微微颤抖。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通灵铜钱,三枚铜钱边缘已泛出乌色,那是多次推演被禁制反噬留下的煞痕,“禁制不仅能隔绝灵气,还能针对性扭曲卜筮的卦象,寻常法子行不通。”
林玥将罗盘放在膝头,玉针仍固执地指向水幕中心,针尾的银纹泛着微弱绿光。她捻起一片飘落的柏叶,柏枝引气纹的灵光已淡了不少,那是方才助势消耗过度的缘故:“堪舆术能辨气场轨迹,却摸不透禁制的枢纽。水幕的八卦纹路看似交融,实则有一道隐线在流转,就像地脉下的暗河,不找到源头,引气之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苏衍靠在青骢马的脖颈上,胸口的坎水玉佩仍在发烫,与水幕的共鸣如细弱的脉搏。他摸出紫檀锦盒,镇厄图的两片碎片躺在其中,金光黯淡,显然也因方才的强行共鸣耗损了灵气。“碎片和玉佩的共鸣能暂时显化纹路,却不足以撑住缺口。”他指尖划过玉佩表面的水波纹路,那纹路比寻常玉佩纹路更深,仿佛是天然生长在玉质中的,“禁制的自我修复力太强,除非能找到它的‘死穴’。”
三人沉默片刻,峡谷深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被风揉碎在水幕的蓝光里。陈墨忽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柄小巧的银刃——那是卜筮派传承的“刻卦刃”,刃身刻满六十四卦的微型纹路,是用来淬炼卦符、也能在推演时引动本命精血的法器。“或许,得用‘血筮’。”
“血筮?”林玥猛地抬头,罗盘的玉针因她的动作晃了晃,“那是卜筮派的禁术!以本命精血为引,强行冲破推演屏障,稍有不慎就会伤及道基,甚至被反噬的卦象缠上煞劫!”她见过门派古籍中对血筮的记载,书页上还印着某位先祖强行血筮后,浑身被卦纹煞痕覆盖的画像,那模样触目惊心。
陈墨握着刻卦刃的手紧了紧,刃尖抵住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寻常禁术自然不可轻用,但这水幕禁制是祖师爷留下的护阵,并非邪祟所设,血筮的反噬会弱几分。而且……”他看向苏衍怀中的玉佩,“苏师兄的玉佩与禁制同源,碎片又能显化卦象,三者相护,或许能稳住卦象的反噬。”
苏衍站起身,走到陈墨身边,将一枚凝神丹塞进他手中——那是丹鼎派弟子送的最精纯的一枚,瓶身上刻着“凝神固本”的篆字。“我守着你,若有反噬,我用坎水灵力护你心脉。”他的声音沉稳,胸口玉佩的蓝光微微闪烁,似在呼应他的决心。林玥也点了点头,将龙缠柏枝插在陈墨身侧的地面上,柏枝引气纹重新亮起,绿灵光形成半道气罩,“我用堪舆术稳住阵盘气场,引地脉灵气为你补势。”
陈墨不再多言,将凝神丹吞服下肚,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丹田。他走到空地,用刻卦刃在地面画出一个丈许见方的阵盘——这次的阵盘比之前更复杂,除了八卦方位的卦符凹槽,还在中心刻了“太极鱼”图案,鱼眼处嵌着那三枚通灵铜钱。他从行囊里取出八枚新的先天卦符,依次嵌入八卦凹槽,每嵌入一枚,念一句《卜筮正宗》的经文,卦符便泛起一层淡青灵光。
准备就绪后,陈墨深吸一口气,将刻卦刃对准自己的中指指尖。银刃划破皮肤的瞬间,一滴精血缓缓渗出,与寻常血液不同,这滴精血泛着淡淡的金色——那是卜筮派弟子常年推演灵气滋养的本命精血,蕴含着最纯粹的推演灵韵。他捏起精血,将其轻轻滴在阵盘中心的太极鱼眼上。
精血触到铜钱的刹那,阵盘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八枚卦符同时亮起,灵光直冲云霄,将谷顶云雾染成青色。水幕察觉威胁,表面的蓝光骤然变浓,一道粗壮的蓝光柱从水幕中心射向阵盘,与青光撞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巨响,震得岩石簌簌掉渣。
“守住阵盘!”林玥大喊一声,双手结出“引地印”,龙缠柏枝的绿灵光暴涨,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至阵盘,将地脉灵气引入阵中。苏衍也同时注入坎水灵力,蓝光化作一道水带缠在阵盘边缘,与青光、绿光交织成三色屏障,堪堪挡住水幕的蓝光冲击。
陈墨的脸色已变得苍白,他单膝跪地,双手结出繁复的卜筮印诀,口中经文念得越来越快。精血在阵盘中心化作一道金纹,顺着太极鱼的纹路流转,将八枚卦符串联起来,形成推演闭环。三枚通灵铜钱开始疯狂旋转,铜钱表面的纹路在精血的滋养下清晰,泛出与镇厄图碎片同源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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