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玄门协会的议事堂已燃起彻夜未熄的灯火。八仙桌拼作的方台中央,苏衍带回的那封战书平铺其上,即便垫着三层驱煞黄符,纸页间渗逸的寒气仍未消散,桌沿已凝起一层细密的冰碴。周鹤、静云师太、秦守易分坐三方主位,苏衍、林玥、陈墨垂手立在台前,两侧核心弟子按辈分肃立,整个议事堂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战书寒气凝结的“滋滋”声在堂内回荡。
玄色劲装束身,腰间“秦”字令牌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的秦守易——正是周鹤提及的江南分舵掌事,昨夜已率二十名精锐星夜驰援。他指尖捏着一枚铜钱,反复摩挲战书背面的玄脉图,眉头拧成一道深川:“周兄,苏小友,你们只窥见了乱葬岗的表象,未识破其核心凶险。”铜尖陡然点向图中锁魂阵图腾,“我以玄眼术勘破,这图腾下暗刻‘聚煞反冲’符纹——墨尘子要的从不是碎片本身,是你们带碎片靠近时,引动锁魂阵与碎片的同源共鸣!”
苏衍心头一紧,上前半步:“您是说,他是以玄脉、村民为饵,故意逼我们带碎片赴乱葬岗,借共鸣激活锁魂阵?”
“不止激活,是借共鸣反冲。”秦守易猛地铺开一卷泛黄的省府玄脉图,指尖点向图中乱葬岗的位置,“这里是省府玄脉的‘尾闾’——脉气最薄弱,却连通城隍庙、护城河、文庙三大主脉。墨尘子在那布下化煞池,就是要借碎片共鸣的契机,将化煞池的凶煞之气顺尾闾倒灌,反冲至三大节点。届时无需他动手,整个江南玄脉都会因煞气逆流而崩断!”
周鹤倒吸一口凉气,枯指死死按住战书边缘的细微刻痕:“难怪这战书寒气彻骨!里面竟藏着‘引煞符’,咱们带着它赴约,便成了墨尘子的煞气定位器!”他转头看向苏衍,语气满是后怕,“先前只急着破阵救村民,竟漏了这最毒的一环——若真带两块碎片去,不是破局,是亲手帮他毁了江南玄脉!”
堂下弟子顿时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中裹着慌乱。林玥立刻抬手按住腕间堪舆尺,尺身瞬间亮起淡蓝色水波纹路,清冽灵气扩散开来,压下堂内躁动:“秦长老,周伯,村民不能弃,玄脉更不能毁,我们该如何应对?”
静云师太缓缓起身,掌心菩提念珠转动,柔和佛光覆在战书上,纸页逸散的寒气瞬间收敛大半:“墨尘子如此执着于碎片共鸣,恰恰说明现有两块碎片的力量,尚不足以支撑他的阴谋。镇厄图本是三分为一,当年苏承安前辈以半块镇压苏承业,一块传于苏家后人,第三块自三十年前黑煞宗之乱后便下落不明。若能寻回第三块,三者合一的净化之力,不仅能破他的聚煞反冲阵,更能彻底净化工煞池的凶煞!”
“第三块碎片!”苏衍眼中骤然亮起——爷爷临终前曾攥着他的手,含糊提过“镇厄三分,合则镇魂”,当时他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呓语,未敢深究。他转向陈墨,语气急切:“你精通卜卦推演之术,能否以现有两块碎片为引,算出第三块的方位?”
陈墨颔首,从行囊中取出师门传承的“先天八卦盘”,盘沿雕刻的八卦符号纹路深邃,中央太极眼嵌着两枚天然磁石,历经百年仍泛着温润光泽。他将苏衍怀中的坎水属性碎片,与苏家传承的坤土属性半块碎片,分别置于卦盘的坎位与坤位,两碎片刚触碰到盘身,便同时泛出淡金灵气,在盘面上缠结成一道纤细的灵气桥:“两块碎片同源同根,气息本就相互牵引。只是卜算精准方位需‘引气之媒’——要么是第三块碎片的附属之物,要么以精血为引,强行撬动同源气息的共鸣。”他抬手按住食指,指尖已隐隐泛出血丝,“我是离火命格,与碎片净化之力虽有冲克,却可借精血为媒中和,最大化激发共鸣。”
“不可!”周鹤豁然起身,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腕,“你的精血是推演阵眼、布下反煞阵的关键,若在此处损耗过甚,三日后乱葬岗决战必出纰漏!”
“周伯放心,有此丹兜底,无妨。”陈墨从周鹤掌心抽回手,取出一小瓶琥珀色药液倒在掌心搓匀——正是他提前炼制的“固元液”。他仰头吞下一粒周鹤递来的“凝神固元丹”,丹力入腹化作暖流,才继续道:“秦长老,烦请以乾金符贴于卦盘乾位,引动玄脉金气;静云师太,劳您以佛光聚于太极眼,隔绝外界煞气干扰;苏小友,你以坎水玉佩贴住坎位碎片,匀速输送坎水之力;林师姐,你以纯阴之力护住坤位碎片——需五人气息相契,方能让卜算结果分毫不差。”林玥蹙眉追问:“要是共鸣时气息断了怎么办?”陈墨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苏衍的坎水玉佩:“有苏小友的同源玉佩兜底,断不了。”苏衍悄悄往他身侧挪了半步,低声补了句:“若是耗力过甚,我用坎水之力给你渡气。”
众人立刻依言行动。秦守易取出三张玄阳符,按“品”字形贴在卦盘乾位,符纸燃动时迸发金色火光,将战书逸散的残余寒气彻底隔绝;静云师太闭目诵经,菩提念珠转动间,佛光凝聚成一束细流,精准注入卦盘太极眼;苏衍将坎水玉佩紧紧按在碎片上,淡蓝灵气顺着灵气桥缓缓流淌;林玥则将手掌覆在苏衍手背,纯阴之力化作缕缕银丝,融入灵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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