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李嵩等人被押入寒潭地牢的脚步声在回廊中渐远,带着镣铐拖地的刺耳声响慢慢消散在拐角。玄门协会的上空终于散去了多日的阴霾,连廊下悬挂的青铜铃都似卸下重负,随风轻响。未时三刻,议事堂内座无虚席,秦守易端坐主位,案上青铜镇纸与《镇煞要诀》整齐摆放;周鹤与几位幸存的长老分坐两侧,面色虽仍有凝重却已舒展;堂下则站满了三派的核心弟子,人人身姿挺拔——这场由焚天阁精心挑起的栽赃风波,终究要以一场公开的正名仪式,为所有人心头的疑云画上句点。
苏衍、陈墨、林玥三人站在堂中左侧,苏衍身着月白道袍,衣角绣着的淡蓝色坎水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胸口的坎水玉佩更是温润,在堂内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泛着月华般的微光。他眉宇间不见丝毫得意,唯有一份历经风波后的沉静。经过昨日开坛问卦时的卦理断真凶,再到坎水驱邪时的煞气显形,他的身影在弟子们眼中已全然不同——不再是那个背负“苏家百年污名”的外门弟子,而是凭真本事破局、揪出内奸的玄门功臣,是能与他们并肩抗邪的可靠同伴。
“诸位长老,诸位弟子,”秦守易轻敲案上的青铜镇纸,议事堂瞬间安静下来,“今日召集大家,一是为苏衍小友正名,二是为青溪山决战做最后的部署。”他目光扫过堂下,最终落在苏衍身上,语气郑重,“此次秘典失窃案,焚天阁设下毒计,勾结内奸栽赃苏衍,妄图挑拨我玄门内讧,趁机夺取镇厄图碎片、复活李玄。幸得苏衍小友临危不乱,以苏家‘坎水照邪’之术与卜筮、堪舆两派弟子联手,不仅自证清白,更揪出李嵩、刘忠等内奸,粉碎了焚天阁的阴谋。”
秦守易拿起案上的《镇煞要诀》,高高举起:“此秘典失而复得,苏衍居功至伟!他以卦理断真凶,以坎水驱邪祟,临危之际仍以玄门大义为先,不卑不亢,乃我玄门之幸,更不负苏家‘守正道’的家训!”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自今日起,苏家百年污名,彻底洗刷!谁敢再以旧案诋毁苏家,便是与整个玄门协会为敌!”
“好!”堂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议事堂的窗棂都被震得微微颤动。周鹤虽未起身,却缓缓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剑柄上的纹路——那是他年轻时师父亲手刻下的镇煞符纹,眼中的凝重已化作毫不掩饰的认可。他一生坚守镇煞派规矩,此前因苏家旧案对苏衍心存芥蒂,如今亲眼见其品行端正、术法精湛,终究彻底放下了成见。几位曾对苏衍心存疑虑的长老也纷纷起身拱手,语气诚恳:“苏小友少年英雄,临危不乱,我等佩服!”
苏衍上前一步,对着主位和堂下弟子拱手:“秦掌事过誉了。此次能破局,全赖陈墨、林玥二位挚友相助,更赖诸位长老信任、弟子们明辨是非。苏家世代以守护玄门为己任,今日能洗刷污名,是玄门之福,亦是苏家之幸。”他目光诚恳,“当务之急,仍是同心协力破解青溪山离火大阵,阻止焚天阁复活李玄,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秦守易赞许地点头:“苏小友所言极是。青溪山一行,苏衍、陈墨、林玥为先锋,明日清晨出发;我与周长老率三派弟子午时启程,在清风岭汇合。今日余下时间,诸位各自准备法器符箓,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散堂后,苏衍刚走出议事堂,便被一群年轻弟子围了起来。为首的是镇煞派的一名年轻弟子,捧着一本卦书,满脸敬佩:“苏师兄,昨日您用睽卦断案,‘遇主于巷’的解辞真是精妙!我之前总搞不懂睽卦‘异中藏同’的道理,您能再讲讲吗?”
“是啊苏师兄,”另一名堪舆派弟子举着风水盘,“您用坎水术逼出离火煞气时,那道蓝光是怎么凝聚的?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法让灵气这么集中。”弟子们七嘴八舌地提问,眼中满是求知的渴望,之前因苏家污名而有的疏离感,早已荡然无存。
苏衍没有丝毫架子,拉着陈墨和林玥一起,在议事堂外的石桌旁坐下。陈墨笑着掏出三枚铜钱:“正好我也给你们补补睽卦的课,这卦啊,看似讲乖离相悖,实则藏着‘辨真’的大道理……”苏衍则接过风水盘,指尖凝聚一丝坎水灵气:“坎水术要集中灵气,关键在‘以意驭气’,就像这样……”
阳光透过槐树叶隙间漏下,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伴着弟子们偶尔的提问声,构成一幅难得的静谧图景。苏衍一边指尖凝气演示,一边耐心讲解坎水术的灵气流转之法;陈墨则用铜钱摆出卦象,逐字解析睽卦“异中藏同”的精髓;林玥适时接过风水盘,补充不同煞气在盘面上的反应特征,三人配合默契,将实战中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年轻弟子们听得入神,有的飞快在符纸背面记录,有的忍不住上手模仿,连路过的几位长老都驻足观看,捋着胡须频频点头,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欣慰——玄门的未来,正需要这样薪火相传的团结与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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