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刚将行囊背在肩上,西厢房外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李嵩带着十余名镇煞派弟子堵在院门口,玄色道袍下摆绣着的镇煞符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苏衍,未经长老会决议,不得擅自离山!”李嵩手中的桃木杖往地上一顿,“秘典失窃案尚未定论,你若此刻离去,便是畏罪潜逃!”
院外很快围拢了不少弟子,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说不定真有猫腻,不然急着去青溪山做什么?”“可林师姐的风水盘都测过了,秘典上是焚天阁的煞气啊……”“李长老盯着这事不放,怕是另有隐情吧?”这些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苏衍心上——他终于明白,刘忠的栽赃虽被戳破,但苏家的百年污名如影随形,仅凭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彻底打消所有人的疑虑。
陈墨攥紧卦筒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苏衍伸手拦住。苏衍看着李嵩身后那些半信半疑的弟子,突然意识到:焚天阁的阴谋不止是挑拨内讧,更是要让他在玄门中失去公信力,即便破了离火大阵,也难以凝聚各派力量对抗后续危机。“李长老,”苏衍放下行囊,声音平静,“若我证明清白,你可否不再以旧案相挟,共抗焚天阁?”
“若能证你清白,我李嵩愿向你赔礼道歉!”李嵩掷地有声,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苏衍不再多言,转身回房取出一本线装古籍——封面已泛着陈旧的黄褐色,书名《周易本义》四个字是爷爷的手书,边角还沾着当年在寒潭边沾染的青苔痕迹。
他捧着古籍走向议事堂,陈墨和林玥紧随其后,李嵩带着弟子也跟了过去。消息很快传开,原本散去的长老们重新齐聚议事堂,秦守易看着苏衍手中的古籍,疑惑道:“苏小友,此乃儒家经典,与你证清白有何关联?”
苏衍将古籍放在堂中案上,小心翼翼翻开泛黄的书页,停在“睽卦”篇,指尖点着卦辞:“秦掌事,诸位长老请看——睽,火泽睽,《象》曰‘上火下泽,睽。君子以同而异’。”他抬头看向众人,“所谓睽,并非单纯的乖离相悖,而是‘异中藏同,同中辨异’。今秘典失窃案,表面证据皆指向我,此为‘异’;但真凶与我必有‘同’处——皆接触过秘典,且知晓其存放位置;更有‘异’处——真凶必沾有焚天阁的赤焰煞气,而我身负坎水灵气,与煞气天生相克。”
周鹤挑了挑眉,抱臂道:“你想如何利用此卦证清白?卦象虚无缥缈,岂能作数?”“非也。”苏衍摇头,翻开古籍的注解页,上面有爷爷批注的小字“卦理通玄理,卦象映真机”,“我苏家先祖曾以《周易》卦理结合玄术断案,今可效仿——开坛问卦,以天地之气为证,以三派术法为引,辨明煞气来源,找出真凶踪迹。”
“开坛问卦?”李嵩立刻反驳,“此乃卜筮派独门之术,你一个苏家后人,岂能妄用?若卦象被你暗中篡改,岂不是更难辨真伪?”陈墨上前一步,朗声道:“李长老放心!开坛之事由我卜筮派主持,苏师兄仅为问卦之人。我以卜筮派镇派之宝‘玄龟甲’为器,以秘典气息为引,卦象一旦生成便会映在法坛光幕上,三派弟子皆可见证,绝无篡改可能!”
林玥也补充道:“我堪舆派可在法坛四周布‘聚气辨煞阵’,若有人在问卦时暗中动邪术,阵中会升起赤焰警示;同时我以风水盘实时监测气场,确保卦象不受外力干扰。”她看向周鹤,“周长老可率镇煞派弟子守护法坛,金光咒能镇一切邪祟,如此三重保障,足以确保问卦公正。”
周鹤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苏衍手中的古籍上——那上面的批注笔迹,竟与他师父当年提及的苏凌公笔迹有七分相似。他想起昨日秘典最后一页的小字,心中微动:“若卦象证你有罪,休要再辩,需自愿接受镇煞派的‘寒潭禁术’惩戒,废除术法,逐出玄门!”
“我答应。”苏衍毫不犹豫,眼神坦荡,“若卦象证我有罪,我甘受惩戒;若证我清白,还请周长老与李长老出面,向全协会弟子澄清此事,莫要再让焚天阁的挑拨之计得逞。”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更要查明真凶在协会的内应,绝不能让邪祟潜伏在咱们身边!”
“好!我便信你一次!”秦守易拍案而起,“即刻命人在中庭布置法坛,明日辰时开坛,三派弟子全员到场见证,不得有误!”他看向周鹤,“周长老,玄龟甲需从卜筮派秘库取出,还请你派弟子协助守护;李长老,法坛的朱砂、桃木等材料,由镇煞派负责筹备;林长老,聚气辨煞阵的布置,便交给堪舆派了。”
众人齐声应下,议事堂内的气氛虽仍凝重,却多了几分破局的希望。李嵩脸色复杂地看了苏衍一眼,转身离去时,袖中的手悄然捏碎了一枚赤焰符——符灰落在地上,很快被风吹散,无人察觉。苏衍将《周易本义》收好,心中清楚,这场开坛问卦不仅是为了自证清白,更是为了揪出玄门内部的焚天阁内应,若能成功,便是粉碎焚天阁阴谋的关键一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