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钟声刚在玄门协会的山谷间散尽,库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像巨石砸在青石板上,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鸦。值守库房的两名弟子小李和小王正靠在门廊打盹,被这声响惊醒时,掌心的护院符突然泛起刺眼的红光——这是库房防御阵被触动的警示。
“不好!是库房出事了!”小王抓起腰间的桃木匕首,率先冲向库房大门。玄门协会的库房建在山坳深处,外墙砌着掺了朱砂的青砖,门是千年阴沉木所制,锁芯嵌着“八阵锁”,寻常术法根本无法撼动。可此刻,阴沉木门完好无损,门楣上的“镇煞符”却微微发黑,显然内部的防御阵已遭破坏。
小李掏出钥匙打开八阵锁,门轴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吱呀”声,一股混杂着檀香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月光往里看,库房内侧的十二排木架倒了三排,架子上的符纸、丹药瓶散落一地,最靠里的“镇煞派专柜”前,木架塌得最彻底,原本摆放《镇煞要诀》的紫檀木匣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镇煞要诀》不见了!”小王的声音带着颤抖,这秘典是镇煞派的镇派之宝,记载着周鹤长老毕生镇煞经验,还有“金光咒完整版”和“寒潭镇煞阵”的布法,若是落入焚天阁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他蹲下身检查木匣,突然指着匣底惊呼:“小李你看!这里有片柏枝叶!”
匣底铺着的黄绸上,静静躺着一片鲜绿的柏枝叶,叶片边缘还带着修剪的斜口,显然刚摘下来不久。小李心头一沉:“这是‘聚灵柏’的叶子,协会只有西厢房外种着几株,是苏衍师兄用来维护阵法的,他昨日下午还在修剪枝叶!”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点燃传讯符。半炷香后,周鹤提着桃木剑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镇煞派的几名弟子,陈墨和林玥也被传讯符惊动,揉着眼睛跟在后面。周鹤踏进库房,目光扫过倒塌的木架和空木匣,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当看到那片柏枝叶时,眉头拧成了疙瘩。
“锁是完好的,镇煞符只发黑未碎裂,说明是熟人作案,用了协会内部的‘破阵符’。”周鹤指尖捏起柏枝叶,凑到鼻尖闻了闻,“这叶子上沾着苏衍的坎水灵气——他昨日修剪聚灵柏时,肯定用灵气滋养过枝叶,寻常人碰不出这气息。”
“苏师兄不会做这种事!”陈墨立刻上前辩解,“他昨晚和我们在水阁议事到天明,今早又去书房研究碎片和金光咒的结合之法,哪有时间偷秘典?”林玥也点头附和,从怀中掏出风水盘:“我测测库房的气场,若真是苏师兄所为,定会留下他的气脉痕迹。”
风水盘的指针在库房内转了两圈,最终指向塌掉的木架,泛着淡淡的灰光。“气场很杂,有焚天阁的赤焰煞气残留,还有一股陌生的土属性灵气。”林玥蹲下身,指尖拂过木架的断口,“木架是被‘土遁术’从内部震塌的,不是术法硬破——苏师兄主修坎水术,根本不会土遁术。”
周鹤却没松气,他走到库房角落,指着地面一道细微的划痕:“这是‘缩骨术’留下的鞋印,作案者身材瘦小,能从库房的通风口钻进来。”他转身看向跟在人群后的杂役刘忠,“刘忠,你负责西厢房周边的杂务,昨晚有没有看到可疑之人靠近库房?”
刘忠个子不高,穿着灰布杂役服,闻言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低头道:“回长老,昨晚我在后山劈柴,没敢靠近库房。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闪烁地瞥了一眼西厢房的方向,“今晨卯时我去打扫苏师兄的院子,见他窗沿有几道新划痕,像是用匕首撬过的样子,当时没敢多问。”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西厢房的方向。周鹤脸色更沉,提着桃木剑就往西厢房走:“去看看!若真是内鬼,定要当场拿住!”陈墨和林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苏衍的厢房窗沿确实有旧痕,但刘忠说的“新划痕”,很可能是刻意伪造的。
一行人快步走到西厢房外,晨光已染红了半边天,照得窗沿的划痕清晰可见——那是三道斜向的刻痕,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显然是刚刻上去的。周鹤伸手摸了摸划痕,指尖泛起金光:“这是用镇煞派的桃木匕首刻的,苏衍前几日刚从库房领过一把!”
“长老明察!这划痕不是我刻的!”苏衍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刚从书房回来,手里还攥着研究了一夜的碎片草图,看到院中的阵仗,瞬间明白了大半。“我今早一直在书房和秦长老探讨卜算与坎水术的融合,秦长老可以为我作证!”
周鹤却没理会他的辩解,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厢房。房间里很整洁,书桌上摆着摊开的《金光咒注解》和碎片草图,床底露出一角紫檀木盒——正是苏衍装镇厄图碎片的盒子。刘忠跟在最后,趁人不注意,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床腿,压低声音道:“长老,床底好像有东西……”
周鹤的目光立刻投向床底,他俯身掀开床幔,伸手往里一探,掏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典籍——封皮上绣着金色的“镇煞要诀”四字,正是失窃的秘典!典籍的封面上,还沾着几根聚灵柏的枝叶,与库房木匣里的那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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