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指尖的金光还未从卦盘上消散,坛下的窃窃私语已如潮水般涌起。镇煞派弟子攥着桃木剑的手松了又紧,堪舆派弟子捧着风水盘的指尖泛白——睽卦九二爻的解读虽直指“协会之内”,但“真凶”二字太过沉重,没人敢轻易将目光落在朝夕相处的同门身上。周鹤握着《镇煞要诀》的掌心沁出冷汗,卦象与物证的指向渐渐重合,可他仍需最后一道铁证,才能彻底击碎心中那丝残存的疑虑。
“卦象辨异,还需堪舆证煞。”一道清亮的女声划破凝滞的空气,林玥提着青铜风水盘缓步走出人群。那风水盘是她祖传之物,盘面刻着先天八卦与二十四山向,中心银针裹着一缕极淡的青气——那是她耗费三年修为蕴养的“清煞灵针”,专能追踪煞气源头。她走到坛中央,将风水盘轻轻搁在《镇煞要诀》旁,指尖在盘沿轻轻一叩,“咔嗒”一声,盘面突然亮起一圈银辉。
苏衍心中一动,坎位碎片在怀中微微发烫,竟与风水盘的银辉形成微妙共鸣。他看向林玥,见她神色凝重地调整着盘上的指针,余光扫过坛下人群时,刻意在灰布身影上顿了顿——那是混在弟子堆里的刘忠,此刻正缩着脖子,试图将自己藏在两名镇煞派弟子身后。
“秘典沾着焚天阁离火煞气,虽被纯阳符压制,却未根除。”林玥的声音清晰地传至每个人耳中,她握着风水盘的手腕轻轻转动,让盘面正对坛下弟子,“清煞灵针能辨同源煞气,无论凶手如何掩饰,只要他沾染过这股煞气,针尖便会直指其形!”
话音刚落,风水盘中心的银针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原本笔直的针身逆时针疯狂旋转,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像是在挣脱某种束缚。盘面原本泛着的银辉骤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黑气,黑气顺着八卦纹路游走,最终在“离”位凝聚成一小团火焰虚影——与秘典封面上残留的煞气纹路一模一样!
“有反应了!”卜筮派弟子中有人惊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林玥眼神一凛,缓缓转动风水盘,让旋转的银针扫过坛下每一个人。当针尖掠过东侧镇煞派弟子时,旋转幅度明显减小;掠过西侧堪舆派弟子时,针身甚至微微停顿;可当银辉终于罩住那抹灰布身影时,原本疯狂旋转的银针突然“铮”地一声定住,针尖笔直地指向刘忠,针尾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发出警告。
“煞气源头,就在那里!”林玥抬手一指,声音陡然提高。坛下弟子齐刷刷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刘忠。刘忠的脸色瞬间从惨白转为青灰,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身后的香炉,“哐当”一声脆响,香炉里的檀香灰洒了他满身。
“不是我!你们看错了!这风水盘定是坏了!”刘忠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周围的目光。他转身就想往中庭后门跑,可刚迈出两步,一道红光突然从坛上飞射而下,“唰”地缠住他的脚踝——是周鹤甩出的桃木剑剑穗,剑穗上的朱砂符纸泛着红光,死死将他的脚踝绑在原地。
“扑通!”刘忠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尘土沾满了他的灰布衣衫,连带着从怀中掉出一个油布包。他慌忙想去捡,却被两名反应迅速的镇煞派弟子按住肩膀,死死压在地上。周鹤从坛上跃下,桃木剑指着刘忠的后脑,声音冷得像冰:“还想跑?若不是心虚,为何见针就逃?”
“我……我只是害怕!”刘忠挣扎着抬起头,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流进眼里,“坛上这么多人,凭什么就说我是凶手?风水盘也可能出错啊!”
“风水盘不会错,证据更不会错。”林玥提着风水盘走到刘忠面前,将盘面凑到他眼前,那团黑气仍在“离”位燃烧,“这离火煞气是焚天阁专属,沾身之后三日不散。你近一个月频繁去地下囚室给擒获的煞卫送饭,煞气早已侵入肌理,寻常清煞符都无法根除——要不要我取你一滴血,滴在盘上验证?煞气遇血会显形,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了!”
刘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风水盘。林玥见状,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录像:“这是西厢房门口的监控,昨日未时二刻,你端着茶水进了苏衍房间,逗留整整五分钟——比平时送茶多花了三倍时间。你离开时,左侧口袋明显鼓胀,形状与《镇煞要诀》的长宽度完全吻合,而苏衍的房钥匙,就放在你擦过的桌案上。”
监控画面虽不算高清,却清晰地拍到刘忠的动作:他进房时双手端着茶盘,出来时左手插在口袋里,走路姿势都有些僵硬。坛下弟子看得真切,议论声瞬间炸开:“真的是他!我昨天还见他在库房附近徘徊!”“难怪他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原来是做贼心虚!”
“仅凭监控和风水盘,还不能定我的罪!”刘忠仍在顽抗,脖子梗得笔直,“我口袋里装的是擦桌布!苏衍房间的钥匙我根本没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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