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书生打量着萧策高大的身躯,目光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竟是个修士。
他瞥了眼萧策怀中的秦书,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虚张声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萧策眸色一沉,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书生被这气势慑得一滞,随即强撑道:“你、你少吓唬人!修士又如何?无故伤人照样要吃官司!再说,这是我和秦姑娘的事,与你何干?”
他嘴上硬气,却仍不死心地伸手去拽秦书。
寒光乍现!
一柄利剑已抵在他鼻尖,剑锋森冷,杀意凛然。
书生浑身僵住,仿佛再动一下,那剑便会削下他的脑袋。
他喉结滚动,踉跄后退:“走……我这就走!”
最后不甘地瞪了眼萧策怀中那道纤弱身影,书生狼狈逃窜,转眼消失在巷口。
秦书听见长剑归鞘的轻响,眼前也重新亮了起来。
晨光自他肩后漫开,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
男人一袭青袍,与初见时相比,似乎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她静静望着他,目光如水。
萧策被她看得耳根微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偏过头道:“可还有事要办?我随你一道。”
“不必了。”
秦书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眉眼弯弯,“我们回家吧?”
回家。
萧策眸光微动,低声道:“好。”
或许是方才的插曲扰了心神,一路上秦书格外安静。
萧策侧眸看她,正对上她忽然抬起的笑眼。
“今早的药材,是仙君替我晒的么?”
知道他少言,秦书也不等他应答,自顾自接道:“多亏了你,否则我又要忙上大半天了。”
踏进院门时,身后才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嗯。”
午后,柳家闺女出阁,秦书匆匆咽了两块糕点便被唤去帮忙。
萧策望着那扇合拢的木门,脚步微顿。
微风扫过,枯叶簌簌而落,空荡荡的院子里,不见人影。
柳婶一把拉过秦书的手,压低声音道:哎哟,听说今早柳名那混小子又来缠着你了?
那柳名虽是柳婶的外甥,却是个不务正业的,整日里游手好闲,专爱调戏姑娘家。
柳婶嫌他丢人,早就不愿认这门亲戚。
上回他堵着秦书闹得人尽皆知,柳婶还特意叮嘱秦书躲着些。
“已经没事了。”秦书轻声道。
“那就好。”
柳婶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不过......今早护着你的那个俊后生是谁啊?我远远瞧着,模样可真周正。”
“那个啊......”秦书故意拖长了音调,“是暂住我家的客人。”
“哦?”
柳婶意味深长地眯起眼,凑近了些,“我看他护你的紧,你们该不会是......”
一阵凉风忽起,柳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院墙边的槐树沙沙作响,枝叶翻涌间,仿佛藏着什么活物在暗中窥伺。
她慌忙收回目光,暗自啐了一口——今儿个是闺女大喜的日子,胡思乱想些什么。
“咳......”
柳婶整了整神色,继续絮叨,“总之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婆子也不好多嘴。只是你这丫头总该找个靠谱的依靠,总不能一辈子......”
秦书垂着眼睫,乖巧地应着,既不反驳也不接话。
待柳婶说得口干,她适时往后退了半步:“前头该开席了,我去后厨帮忙。”
婚礼热闹非凡,新郎家与柳家只隔着一条街,整条巷子都沉浸在欢快的锣鼓声中。
秦书被这喜庆感染,不免多饮了几杯。
临别时,柳婶又塞来一壶酒,笑眯眯道:“你家那位客人没来,可是怕生?这壶喜酒带回去给他尝尝。”
“多谢柳婶。”秦书接过酒壶,点头致谢。
推开院门时,萧策正坐在石阶上。
门轴转动的声响让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暮色中悄然相触。
秦书走到他跟前,将酒壶轻轻放在石桌上:“柳婶给的喜酒,说让仙君也沾沾喜气。”
“不必唤仙君,”萧策指尖轻抚过酒壶上贴着的喜字,“叫我名字便好。”
“好呀,”秦书从善如流地弯起眼角,“萧策。”
“你后日便要启程了吧?”
秦书指尖轻抚杯沿,“既不爱凑热闹,不如趁今夜沾沾喜气?”
萧策目光落在那壶喜酒上,微微颔首:“好。”
“你们修士......秦书取来两个青瓷杯,斟酒时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不是整日除了修炼便是历练?”
她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听闻你们寿数绵长,动辄数百载。这般漫长的岁月......不会觉得寂寥么?”
寂寥?
萧策怔了怔。
修行之人确实早已习惯独处,可这两日与她相处的烟火气,却让他想起另一种可能。
“大抵如此。”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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