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狱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木的刺鼻气息,微弱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大皇子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笼罩下显得格外高大,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踱步,来到二皇子的牢房前。
铁栏杆上挂着几缕蛛丝,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轻轻晃动,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无声叹息。
二皇子斜靠在墙角,身上破旧的衣衫早已被血迹与污渍层层浸染,头发凌乱如枯草,脸上写满了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倔强的不屑。
他睁开眼,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扫过大皇子,随即又满是轻蔑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里似是讥讽,又似是对眼前之人的不屑一顾。
大皇子却并未恼怒,他缓缓靠在铁栏杆上,双手悠然交叠,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悲悯,居高临下地看着二皇子。
“二弟,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二皇子依旧闭目养神,嘴角的讥讽愈发浓烈,从齿间挤出一声冷哼:“哼,不过是来炫耀你那所谓的‘胜利’罢了。
你这人,自以为是,不惜与外敌勾结,就那么稀罕那张龙椅?
你以为凭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坐稳那个位置?”
大皇子微微摇头,脸上笑容依旧温润如初,仿佛二皇子的指责不过是耳边风。
“你错了,我不是来炫耀,而是来和二弟叙叙旧的。毕竟,总不能让你黄泉路上走得不明不白。”
他声音平静如水,可那双眸里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嘲笑,“你可还记得,一路走来,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
二皇子缓缓睁开眼,眼中瞬间涌起疑惑与警惕,像一头受伤后警觉的野兽,冷冷地盯着大皇子,一字一顿道:“你想说什么?”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难辨,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还记得那位利大人吗?他曾是你最信任的人,你甚至举荐他去治水。本以为他能为百姓谋福,谁料……”
大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二皇子那双瞬间燃起愤怒火焰的眼睛上,轻轻笑出了声。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铁栏杆,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栏杆捏碎:“你什么意思?”
大皇子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是啊,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多亏了他,我才能在短时间内招到那么大一批人马。
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他呢?”
二皇子的脸色愈发难看,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就能永远高高在上,掌握全局?小心你比我摔得更惨!不得好死!”
大皇子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深深的不屑:“待我稳坐龙椅之上,这天下便无人能撼动分毫。
放心,即便有朝一日命丧黄泉,我也定要死得惊天动地,让后世铭记。
只是二弟,你便先走一步,委屈了。”
二皇子面色骤变,惨白如纸,瞪大双眼,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望着大皇子,颤声质问。
“你……竟欲杀我?你疯了!私自用刑,谋害亲弟,父皇绝不会放过你!”
大皇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我的人早已将皇宫团团围住,此刻想必已攻入宫门。
至于你,且看我将你首级抛于他们面前,不知他们会是何等惊愕神情,我甚是期待。”
二皇子怒极反笑,面容狰狞扭曲,咬牙切齿骂道:“你这畜生!”
大皇子冷笑一声,缓缓拔出腰间佩刀,歪了歪头,神情淡漠,冷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哥哥今日便亲自送你一程。”
——
秦书从昏沉的午睡中悠悠苏醒,睡眼朦胧地用手指轻轻按揉着太阳穴,试图驱散那残留的浓浓睡意。
她缓缓挺身坐起,正打算移步书房,查看阿卓的课业进展。
然而,一阵紊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前厅传来,紧接着是无垢带着慌张的声音:“殿下,陛下身边的景公公突然而至,传来了紧急口谕,此刻已在厅堂等候。”
秦书轻啧一声,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本打算先去校场找孟煜和阿卓,看来只能作罢。
然后一名小太监匆匆出现在门口,恭敬地鞠了一躬,低声催促:“殿下,请随我来。”
踏入前厅,只见景公公面色凝重,双手负于身后。
见到秦书,他微微颔首:“宫中突发急事,陛下有旨,亟需殿下即刻独自进宫商议应对之策。”
秦书轻施一礼,语调平和地请求:“景公公,能否容我与家中小辈简短话别?”
景公公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带一丝转圜余地:“陛下旨意,刻不容缓,殿下必须立即启程。”
秦书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心急啊。
目光在堂内扫过,她朝幽光使了个眼色,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环,轻轻递到幽光手中,低声说道:“把这个交给孟煜,让他好好照顾阿卓。”
幽光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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