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挺失望的!
没有系统的回应!
没有神秘空间的出现!
更没有什么异能啊什么的!
……
地窨子里分不清晨昏,但生物钟和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提醒着陈卫东,天亮了。
他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温暖,然后是脚踝处传来的真实的疼痛。
金大爷已经起来了,灶坑里的火重新燃起,铁锅里咕嘟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散发着比昨晚更浓郁的肉香。
“醒了?”
金大爷头也没回,正用一把小刀削着一根木棍。
“能动弹就起来喝口热乎的,吃完赶紧滚蛋,老子这儿不养闲人!”
陈卫东挣扎着坐起身。
脚还是很痛,但那种冰冷的麻木感消失了,伤口处被草药糊着,暖烘烘的,仿佛一晚就好了很多!
他试着动了动脚腕,一阵刺痛,但活动还算自如,看来骨头没事……
金大爷盛了两碗肉汤,里面是炖得烂糊的不知什么肉和几块土豆。
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但食物盛的却实实在在。
“谢谢您,金大爷!”
陈卫东接过碗,低声道。
这一次的感谢,比昨夜多了几分真切。
金大爷哼了一声,没接话,自顾自地埋头吃喝。
吃完饭,金大爷果然又给他换了一次药,重新包扎好。
然后从炕席底下摸出半瓶散装白酒,塞进陈卫东的破挎包里,“路上冷了就抿一口,别他妈喝多了掉沟里!”
最后,他扔给陈卫东那根刚削好的粗木棍当拐杖,不耐烦地挥挥手,“顺着门口那条小路往下走,遇着岔路口就往右拐,看见河沿着河一直往下游走,就能瞅见你们屯子的烟囱了。赶紧走!”
陈卫东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出地窨子。
外面天光大亮,雪后的山林一片寂静的银白,空气冷冽清新。
他回头想再说句感谢的话,那扇木门却“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陈卫东哑然失笑,摇摇头,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拄着拐杖,沿着金大爷指的路,艰难的踏上了归途……
每走一步,脚踝都钻心地疼。
山林寂静,只有他拄拐杖的“笃笃”声和踩在雪上的声音。
但他心里却异常踏实,活着,还能感觉到疼痛,真好!
走了约莫两个多钟头,身上冒了汗,脚也更疼了!
陈卫东停下来,靠在树上,拿出那半瓶白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意!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隐约的人声和狗叫。
“陈卫东!”
“东子!你在哪儿呢?”
……
是来找他的?
陈卫东精神一振,连忙大声回应,“这儿!我在这儿!”
好大一会儿功夫,几个穿着臊子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的村民,领着几条汪汪叫的土狗,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林子钻了出来。
领头的是生产大队长赵福贵,旁边是记分员和两个记不住名字的年轻后生。
“哎呀!真找着了!”
赵队长看到拄着拐杖、浑身狼狈的陈卫东,又惊又喜,快步上前,“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吓死个人!”
“昨晚上没回来,知青点报告了,我们还以为你让狼叼走了!”
陈卫东心里微微一暖,看来集体并没有完全抛弃他。
“对不起,大队长,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昨天进山想看看能不能下个套子,结果不小心踩了兽夹,迷了路……”
“兽夹?我的老天爷!伤哪儿了?严重不?”
赵队长吓了一跳,赶紧看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脚。
“没事了,幸好遇上巡山的金大爷,他救了我,还给我上了药。”
陈卫东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经历。
“金老头?”
赵队长和几个村民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惊讶和了然。
“啧啧啧,你小子命是真大!”
“能从那老倔头手里全须全尾地出来,还能让他赠药治伤……奇了怪了。”
他嘟囔着,显然金大爷的怪脾气在屯子里也是出了名的。
“能走不?来,顺子,搭把手,扶着他点!”赵队长招呼一个年轻后生。
那后生过来搀住陈卫东,一行人慢慢往屯子里走……
离屯子越近,陈卫东的心绪越复杂。
原身留下的烂摊子,村民们的偏见,知青点的矛盾,都将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果然,刚一进屯口,就有几个蹲在墙根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和玩耍的孩子看了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看!陈卫东那混小子回来了!”
“哟,还拄上拐了?又跟谁打架了?”
“听说昨晚上一宿没回来,让狼撵了吧?”
“该!让他整天不着调!”
……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陈卫东耳朵里。
搀着他的后生顺子有点尴尬,低声安慰道,“别听他们瞎嘞嘞。”
陈卫东面色平静,心里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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